“不瞒居士,本来我还有几个师弟的,只是师父嫌他们聒噪,怕扰了应师叔清净,就把他们赶出去了。”赵静声也不觉得丢脸,有啥说啥,“按理说,我也该被赶出去,由大师兄来接待诸位。只是不巧,大师兄前几天非要出门。”
“可是遇了急事?”孟渊好奇问。
“也不算是急事。”赵静声叹了口气,道:“大师兄一向代师行事,在后山讲道,教导我等。有个狍子天天来听大师兄讲道,可上个月一直没再来过。大师兄见狍子一直不来,说我们还没狍子听课认真,打算去寻那狍子。”
“……”孟渊揉了揉眉心,算是知道花姑子的相好儿是谁了,又好奇问道:“然后呢?”
“大师兄起了一课,背上剑连夜就出门了。”赵静声摊开手,“我劝了一句,被大师兄踹翻。几个师弟也不敢吭声,连师父都劝不住。”
“道士……道士夜仗剑?”孟渊道。
“可不是。”赵静声面有向往,似对那大师兄十分钦服,“大师兄说整天论道也没啥意思,他要去荡魔。”
赵静声说着话,竟从怀里摸出个酒葫芦,往门外瞅了瞅,就吧唧两下嘴,十分馋嘴的小声问:“喝不喝?”
“我有职责在身,莫怪。”孟渊推拒,只打听起这位大师兄的事。
“别急,我跟你细说。”赵静声喝了一大口,“我大师兄道号静虚,自小跟着师父,道法精深,拳脚功夫就稍稍稀疏了点。师父说大师兄是有心之人,但却不是出剑的时候……”
他又连喝几口,脸已然涨红,根本不用捧哏,他自己就把有的没的全扯了个遍。
孟渊又细细的问,见对方愈发没完没了,就赶紧告了辞。
也不睡觉,孟渊挎刀饶了一圈,去往赵静声所说的后山。
此间在山北边,距离王妃安坐之处颇远,十分清净。只一小小破旧院子,地上随便放着几个竹篾垫子。
院子里也没人,孟渊略作查看,刚打算离开,就见矮山下的草丛灌木有些微动静。
藏身一株大树后去看,只见杂草遍布的小径中有个棕皮白腹的身影,且还背着个小小包袱,却没带裹头。
那小家伙儿一会儿快跑,一会儿蹦起来跑两下,一会儿手搭凉棚来回看,不太聪明的样子,且还哼着歌。
分明就是香菱。
“艳阳天那么风光好,红的花儿是绿的草,我乐乐呵呵向前……”香菱一路小跑上来,见大树后忽的转出个人影,她已然刹不住了,当即头重脚轻,往前打了个滚。
正要回身逃走,香菱就发觉背上小包袱被抓住,整个身子也被带了起来,“急急如律令!速速放本大仙下来,否则要你好看!”
孟渊把她转过来,“跟谁学的吓唬人的词儿?”
“呀!小骟匠!是你!”香菱立即喜出望外。
“你来这儿做什么?”孟渊蹲下,把她放了下来。
“老家回不去,我闲着也是闲着,就来给干娘烧个纸。”香菱十分老到,扯了扯小包袱,得意道:“你烧不烧?我带了五张,最多借你两张半!多乎哉?不多也。”
她虽是来烧纸的,却开心的很,刚还唱什么乐乐呵呵的词,着实是把她干娘那句“活着挺好,死了也行”的及时行乐且为乐的话记在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