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凌云神色未变,目光镇定自若,直视这位公子,心中已然明了来者不善,此人言语虽粗鄙不堪,却似暗藏深意,欲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折损大汉颜面,挑起争端。他不动声色,暗中打量对方,揣测其身份与目的。
昆弥大王闻言,脸色骤变,怒目圆睁,拍案而起,声如雷霆:“乌木达休要在此放肆!”
赵凌云心中一凛,原来此人便是那恶名昭著的左将军乌特之子乌木达,难怪这般嚣张跋扈,蓄意寻衅。
赵凌云沉默片刻,旋即仰头放声大笑,声震屋梁,笑声中带着几分嘲讽、几分豪迈:“哈哈哈哈!我原以为这位公子起身,必有高见卓识,能让我等耳目一新,却不想竟是这般鼠目寸光,说出如此粗鄙之语。昔日秦二世昏庸无道,致使天下大乱,百姓深陷水深火热,民不聊生,宛如人间炼狱。我汉高祖皇帝,心怀苍生,宅心仁厚,虽出身布衣,却凭一腔热血、卓越胆识,得天下豪杰共推为主,手提三尺剑,毅然扛起伐暴秦、诛无道之大旗。于乌江畔,逼得那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楚霸王项羽穷途末路,自刎而亡,终结乱世,实现海内一统,救万民于水火之中。试问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以一介布衣之身,平定天下,驾驭诸侯?此等丰功伟绩,岂是你这等浅薄之人能懂。”
赵凌云微微停顿,目光扫过众人,见众人皆凝神倾听,神色各异,有的若有所思,有的面露惭色,继续说道:“我文景二帝,生于民间,深知百姓疾苦,目睹战乱之后,家徒四壁、饿殍遍野之惨状,故而秉持仁心,与民休养生息,不愿再起战端,忍痛送皇室公主和亲,一退再退,实乃顾全大局之举。奈何匈奴贪婪成性,屡次背信弃义,犯我边境,杀我百姓,毁我城池,夺我子民,此等恶行,天理难容。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我汉武大帝登基之后,卧薪尝胆,励精图治,不拘一格选拔人才,不论出身门第,只要有才,皆予录用。卫青大将军虽出身低微,曾为养马仆人,可英雄不问出处,他凭借自身卓越军事才能,一路披荆斩棘,官至太尉,打得匈奴望风而逃,节节败退。在我汉武大帝治下,大汉八方来贺,四海诚服,国家繁荣昌盛,修建宫殿园林,亦是彰显国力之举,又怎容你在此信口雌黄,恶意诋毁!”
赵凌云言辞铿锵有力,逻辑严密,如利刃出鞘,逐一驳斥乌木达言论,将大汉的崛起历程、帝王功绩、将领风采娓娓道来,正气凛然,令在场众人不禁暗暗点头。
乌木达还欲辩驳,却迎上昆弥大王饱含怒火、不善的目光,心中一寒,只得强忍怒火,恨恨坐下,暗中咬牙切齿,在心底暗骂,定要让这汉人有来无回,葬身西域大漠,方解心头之恨。
昆弥大王见赵凌云应对得体,才识不凡,胆略超群,心中对他愈发赏识,再次举杯,高声道:“来,众爱卿,与赵使者再饮此杯,愿我乌孙与大汉情谊,如这美酒,醇厚绵长!”众人纷纷响应,大殿内气氛再度热烈起来,可在这欢声笑语之下,赵凌云知晓,与乌木达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未来在这乌孙国,怕是还有诸多艰难险阻、暗流汹涌在等着他,不过他毫不畏惧,目光坚定,望向殿外那广袤西域大地,心中已有盘算,定要在这片异域闯出一番作为,达成使命,护大汉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