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诺抿了抿双唇:“按照家里的亲戚来算,我应该叫他一声表舅公,他是我外公的远房表弟,他母亲是白家的旁枝,不过他跟我姨外公关系很好,两个人是一起长大的,他妻子也是魏家的人,从小在魏家长大,是我外婆手底下的一个女掌柜。”
白诺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她前面十几年的记忆很混乱,很多事情得慢慢想才行。
没办法,脑子坏了十几年,虽然以前看过的、听过的都会被大脑自动记下来,但就好像在脑子里面建立了一个名为记忆的文件夹,在意识不清醒的时候,所看见的、听见的都会自动存储在文件夹里,意识清醒的时候记下来的事情,过后倒是可以很容易的想起来,而记忆文件夹里面的记忆,只会在她觉得熟悉的时候,然后主动去翻找才能找出来。
她觉得,她脑子坏的如此神奇,也可能是跟自家系统有关,毕竟也只有机器程序才会有这种存储方法,只不过小系统那边应该是共享不了的。
白诺努力回想了半天,终于松了一口气:“我想起来了,我记得这位表舅公之前是住在咱们家隔壁的政府大院,跟余家是邻居,他工作很忙很少去我家,但他妻子总去看我外婆,后来……我外婆好像把他妻子和孙子都送走了,好像是送去了港城,之后没多久我也被送走了。”
小系统歪着头不解的眨了眨眼睛,驱动分身程序在牛棚里面绕了一圈,最后不解的说道:“宿主,牛棚里面还有五个人,一对六十岁上下的老夫妻,一名四十岁上下中年男子,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看长相没有一个跟您表舅公长得像的啊?他的儿女呢?不会也断绝关系了吧!”
小系统最近一直派分身出去在附近大队里面查探,就是为了找个靠谱的老中医出来为余旭凌看哑疾。
结果,老中医没找到,八卦倒是听了不少,什么被学生举报,被儿女举报,然后断绝关系之类的。
所以,下意识的就这么问了。
白诺摇了摇头:“不是,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小女儿都在战场上牺牲了,二儿子至今下落不明。”
小系统更不懂了:“既然您外婆提前察觉到了要出事,把他妻子和孙子都送走了,他干嘛不跟着走啊,跑这来受什么罪?”
白诺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也不懂,我敬佩他们这些为国为民奉献一切的精神和意志,哪怕被陷害,被他们所谓的信仰放弃,也依旧不怨不恨的等着光明的到来。
但我这种人是理解不了他们那伟大的想法和做法的,我只想护着自己人,谁害了我家,我必和对方不死不休。”
她现在之所以趴着在这里,目的是为了等着藏在山里的那人自投罗网,也是为了帮方艋的忙,让他可以安心的去做自己要做的事情。
方艋对她的好,她心里清清楚楚,看的明明白白,那是从小到大没有变过的好,是完完全全,唯一的偏爱,也是没有原则的好。
白诺喜欢这种独一无二的好,所以她会把方艋的好紧紧抓在手里,不让他跑,更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他,同时她也会对方艋好。
她不会去问方艋要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更不会管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她只要站在方艋的身后,护好他的后方,让他可以在前面无所畏惧的冲锋就可以了。
老牛棚门口的老者活动了一下筋骨,转身拿起门边的木桶,这时从里面走出一名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连忙弯腰接过老者手里的木桶。
“老师,我来,我来,您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