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船校尉又扎上来了一条大鱼,足足有两百多斤,鱼鳞都有拳头大小。
张义他们都围着大鱼啧啧称奇,商量着要怎么吃它,而摇橹的老船夫大惊失色,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什么“云梦大王勿怪”。
“祸事了!”他如丧孝,“这样的大鱼是云梦大王的子嗣,不能捕杀的!”
“否则会遭云梦大王报复!”
本地人相传,云梦大王是云梦泽中一条成了精的巨鱼,有几十米长,能呼风唤雨,湖中大大小小的鱼全是它的后代。
早年住在云梦泽边的人只要一抓鱼,便会被云梦大王给拖到水下淹死。后来来了位云游的方士,说与云梦大王谈好了条件,人在湖中抓一些小鱼还好,若是抓到了大鱼,一定要放生,否则便会被云梦大王报复。
而楼船校尉扎的这条鱼,貌似跟小不沾边。
“各位大人,听小人一句劝,把这鱼给丢回水里吧!要不然云梦大王发起怒来。。。”
“子不语曰怪力乱神!”张义正盯着大鱼流口水,他盘算着如果把这么大个鱼头搞成剁椒的该有多香,“云梦大王来了也让它变成水煮鱼片!给咱们兄弟们祭了五脏庙!”
“高!”众人齐声为张义喝彩。
“对!”安国少季拍了把大腿,“什么大王小王的?校尉你借我把铁铩,我保准给它鱼肚上扎个窟窿!”
“硬!”众人对安国少季竖起大拇指。
可话音未落,刚才还平静的水面突然泛起了浪花,大晴天也瞬间乌云密布。
“云梦大王发怒了!”老橹夫扯着嗓子大喊。
张义有些慌了,他看到水下有个庞然巨影游过。
“都怪你这张乌鸦嘴!”张义埋怨着安国少季。
“不是!”安国少季一脸委屈,“明明是你先起的头!”他只是张义的捧哏。
“咚!”楼船底部传来轰隆隆的撞击声,整艘船剧烈的摇晃起来。
船上人乱作一团,几个旱鸭子羽林卫像鹌鹑一样缩着脖子、撅着屁股。
眼看船要被不明巨物撞沉,“脱盔甲!”张义朝羽林卫大喊,“抱紧木头!”
“砰!”楼船从中间断裂,船上一百多号人像下饺子一样落到云梦泽中。
“我怎么这么倒霉呀!”
被水呛了个半死的张义感叹着自己的运气。第一次出使被匈奴人抓了,第二次出使被羌人抓了,第三次更好,搞起了泰坦尼克号,看来自己跟使者这份工作八字不合,能活着回京的话赶紧辞职,提桶跑路。
“啪!”巨鱼的尾巴拍打在湖面上,掀起半丈高的巨浪。
巨浪拍在张义脑袋上,张义被震晕了过去,身体随着余波在水面上起伏飘荡。
不知过了多久,张义感觉自己身上痒痒的,他努力睁开眼。
入眼有着昏暗,貌似在一个山洞里,自己身上赤条条的,几个穿着芦苇蓑衣的干瘦汉子正拿着草刷给自己刷着身体。
“刷干净点!”坐在最高处石台上的独眼彪形大汉翘着腿,正用鱼刺剔着牙,“干净了才好下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