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霸带着迪克，去找夜枭。至于路上的飞行姿势——超霸握着迪克的腰，将他当成广告牌挡板，举在身前飞翔。

“这样真的好吗？感觉怪怪的。”超霸说。

“呜呼！”迪克叫喊着，风灌入他的嘴里，使他的话语含混不清，“我早就想试试这个姿势飞翔了！太棒了！这让我感觉真的在飞！嘿，蓝大个，你看过《泰坦尼克号》吗？”

“看过，也许。”超霸的脑海中涌现出某部烂俗爱情片的记忆，顿时一阵恶寒，于是变换姿势，将迪克当成广告牌夹在了手臂和胸膛间。

“超人飞翔体验卡到期了，小子！”

“嘿！你在干什么！我要续费！我要投诉！你的肌肉挤到我了！”

此次乘客对高速飞行的适应良好，并且乘客并不是完全的普通人类，所以超霸的飞行速度快得离谱，实际上也要不了几秒，超霸本来就在纽约的医院，要去的目的地也是纽约，只不过迪克出于私心，要求超霸先带着他兜风兜几圈。

高楼大厦鳞次栉比，不过越往目的地，绿化面积就越多，不再是商业化的高楼大厦，而是一座座别墅甚至是复古豪华的庄园，其中几个庄园的绿化面积大得甚至比得过好几个足球场。

超霸带着迪克，并没有进入别墅内，而是落在了延伸出建筑外的露台旁。远处传来尖叫声，超霸回头，只看见另一个露台，穿着宴会裙子的女人将杯子失手落在地上，然后躲入厚重窗帘之后。

夜枭在这里的露台等待着超霸，交给了他新装备——散发银白金属质感的腕环。恰好，蝙蝠侠也在这里。

说实在的，超霸有些分不清，不过他俩站一起，就能分得清了，蝙蝠侠的身高有一米九余，和超霸差不多，夜枭更矮些。两人的五官也有细微差别，或许不是五官，而是神态的不同导致感官上的差异。

蝙蝠侠没有第一时间和超霸搭话，他本来打算这样做的，但是迪克引起了他的注意。蝙蝠侠刚要张口，夜枭就踩上了他的皮鞋，嚣张而肆意地抢占对话先机。

“戴在手腕，旋转收紧，语音操控。超霸，你再不去，小丑的头就烂在海底了。”

“怎么语音操控？”超霸问。

“小丑的头！”迪克喊道。

超霸手中的腕环在上方投射出虚拟影像地图，并不是那种地球3D图像，而是类似游戏地图，直接标注了要往目前所在的哪个方向飞，还要下降多少米。超霸捏着腕环转了个身，那地图上指示的方向也变了，就仿佛是能检测到超霸的转身。

于是超霸就带着迪克径直离开了这处露台，流星一样划过天际，消失不见。

夜枭瞥了一眼蝙蝠侠。

“做点对我们都有益处的实事，布鲁斯，别总对付我，别总让我失望。”夜枭擦着蝙蝠侠的肩膀离开露台，又重新加入宴会。

“啊，沃勒小姐，你在这里······”夜枭的声音远去，随着厚重窗帘停止摇摆，而被完全隔离在露台外。

蝙蝠侠抬头，看着渺茫黯淡的星空，看着虚假的月亮，沉思了很久，内心中构想、预演、又推翻了无数的计划。最终，在通过小装置扫描确认露台和窗帘都没有夜枭的监视器或者录音设备之后，蝙蝠侠向某人打去了电话。

“布鲁斯少爷，很高兴你终于能踏出心理上的这一步，拨通这个号码联络我，使我不得不猜测，是否你遇到了麻烦，需要我的帮助？”

“是的，阿福，我······我确实需要些帮助，我不确定这是否是对的。”

“在我的国家，英式管家并不只是单纯的雇员，而被视为家庭的重要组成成员。即使这里是美国，布鲁斯少爷，我依然希望能发挥作为优秀管家的职责，来帮助你渡过难关。”

听到这里，蝙蝠侠只感觉有暖流涌过心头，除了他的母亲，还有别的人能够在这条道路上支持他，即使他之前拒绝了管家的帮助，但管家依然信守诺言，在原地等着他，帮助他。

在这里谈及机密是危险的，蝙蝠侠和对方约定了秘密会面的时间地点，就挂断了电话。在这之后，蝙蝠侠重新以“布鲁斯·韦恩”的身份回到了宴会，扮演着初入社交场合、在各个专业领域非常不靠谱，却十分诙谐幽默会讲笑话的年轻人角色。

等到宴会结束，蝙蝠侠还有好多事情在日程上等待他去做。包括但不限于：投入资金推进对超霸弱点的研究、夜晚时分在哥谭以蝙蝠侠身份出击夜巡以掌握情报、在哥谭境内拉拢盟友、与管家密谋合作寻找夜枭违法犯罪并参与邪教的证据、改进并升级蝙蝠战甲和各种武器、看望受伤的绿箭侠······

以及——派出棋子，渗透新成立的天眼会组织。天眼会不仅仅是政府新成立的处理超能力者、超人类事件的官方组织，更是蝙蝠侠与夜枭选中并进行博弈的新棋盘。

还有最后一项，那就是拯救被夜枭迫害而深陷魔爪的未成年，曾因为著名的马戏团惨案而变成孤儿进入孤儿院的受害者，理查德·格雷森。也就是刚才那个面色懵懂而不自知的男孩。

······

此时已经接近午夜时分，原斯塔罗战场海域，在月光的照耀下，海面平静，然而有暗流涌动其中。

超霸带着迪克，顺着方向坐标的指引，一头扎进了海水之中，冰凉咸腥的海水让超霸的舌根泛起苦涩。

迪克并不是“普通人类”，不需要呼吸，所以他也跟着来了。

愈是下潜，周围就愈是黑暗，鱼群减少，远远地还能在沉闷水压中感受到来自远方的诡异声音。

水中说话的传播距离有限，迪克的手掌攀在超霸的肩头，在超霸的耳边说着颇有些孩童气的古里古怪的话语。

“流星撕裂夜空······”

“红蓝鸟潜入深海······”

“踏上黑暗深邃的道路，寻觅愚者的头颅······”

“将那已死之人，从冥府夺还······囚入孤寂现世······身负罪孽的狱卒会看守他，将愚者的冠冕弃入熔岩与烈焰之中，直至所有路途交织的终点，直至时间的尽头······”

“你在念叨什么玩意？”

“没什么。”

越是接近信号源，发出的探测信号返回来的定位越是准确，超霸抬起手臂，用腕环的探照灯照亮目的地，“唰”地一下，鱼群就散了开来。

仍然有很多海底食腐生物，来不及躲避，围绕着小丑的头颅纵享饕餮盛宴，螃蟹用钳夹取肉屑，密密麻麻的浮游生物覆盖了一层，甚至还有海蟑螂在那眼窝中钻进钻出。

“小丑，他理应如此有这般下场，我希望我也能拥有相同的结局。”迪克游过去，虽然他不需要呼吸，但也并不是很适应高压的海底，迪克的头颅转了半圈，转到背后，小圆眼镜对准了超霸的位置，就像两个空洞洞的眼窝。

“倒霉孩子，说啥玩意。”

海底实在太黑、太寂静了，偏偏又不是完全的寂静，水流涌动、窸窣蚕食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