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民国十五年，九月的甘肃西凉地区，秋高气爽，天高云淡。夕阳西下，广袤天地之间，在已经收割完庄稼的广阔田野里泛出一层金色的光晕，与天上绚丽流动的红霞空中成排飞过的大雁共同构勒出一幅壮美的画卷。

一阵悠扬的板胡声响起，伴随着乐曲的是一阵欢声笑语。蜿蜒的道路上，五辆马车出现在天际之间。前面三辆车上各挤坐着五六个人，后面两辆车上都摆满了箱子。夕阳下，的影子随着车队一路向前移动。

赵家班的掌柜赵玉楼大约四十岁的样子，面色红润，身体健壮。他坐在中间那辆马车上，带着满足的微笑，听着前后车上的徒弟们高谈阔论，目光扫过坐在前面马车上的女儿水灵，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后面一个眉眼细小脸带喜感的小伙子大声叫着：“真畅快。师傅，今晚你可得让我喝两盅。”

赵玉楼发出爽朗的笑声，用中气实足的声音爽快答道：“好。今晚大家一醉方休。”

听到师傅答应了，整个车队的人都兴奋起来了。立刻有人冲坐在赵玉楼身边拉板胡的中年人叫道：“六叔，来段喜庆的。”贺老六笑了笑，便拉了一段柜中缘中的曲子，引得大家一阵欢笑。

“只有曲儿不得劲。师傅，你给咱们唱一段吧。”一个小伙子冲赵玉楼叫道。大家立刻起哄叫起来，立刻便有人打开箱子操家伙。

赵玉楼笑着说：“咱们干的这个营生，天天听。你们还不厌烦吗？”。一个声音立刻接着说：“他们这些破铜烂铁的声音，当然听得烦。但咱师傅的声音，那可是我们云德社的金字招牌。昨天如果不是师傅出马，我们可未必能赢得头彩呢？”大家立刻附和起来，叫嚷着让赵玉楼再唱一遍昨天唱过的那段戏。

“好。下河东哭先行走起。”赵玉楼叫了一声。早有人拿出了板胡唢呐马锣铙钹等乐器。伴随着秦腔那浑厚激扬的乐曲声，赵玉楼悲怆高吭的声音传播在天地之间：

“哭先行哭得王如醉倒，

不由我乾德王五内如焦。

王好比凤凰离了梧桐岛，

又好比沙滩困住浪中蛟。”

全车人都安静了下来，只有赵玉楼那富有感染力的的演唱回落在天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