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醒了。”老者声音依旧平淡,并没有因为床上躺着的人醒来而带有一丝欣喜,就仿佛对方的生死和他毫无关系一般。
“我这是在哪?”张舒然没经多想,脱口而出,好像自己就是一个电视剧本中的角色,刚从昏迷中醒来,必然会问出这么一句。其实她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哏,这么快就忘了?”老人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似乎完全不相信张舒然到现在还没有认出自己所处之处。
张舒然沉默,她听得出这个叫田伯的人口中满是讥讽。似乎对方从第一眼看见她就对她抱有成见,可是她不想追究,此时她没有力气来思考这些问题,更何况在她内心深处,自己早晚是会离开这些人的,她又何必在乎他们对自己的想法呢?
老人并不期待张舒然给予任何答复,只是在木床旁边的凳子上放了一块黑色的东西和一个方形的药箱,拉开盖在张舒然身上的被子。
因为脊背受伤,所以张舒然从醒来,就知道自己整个身体都是趴在床铺上,她此时此刻才意识到自己上半身的衣物早已被退去,唯一的遮盖物就是脊背处一层一层的棉布。
张舒然心头一紧,有点惊慌地道:“你想干嘛?”
老人看着张舒然裸露在外的肌肤,蹙了蹙眉,可只是片刻功夫,面色又恢复平淡,将被褥盖回张舒然身上,站起身,将已经拿在手上的黑色物体丢在先前坐的凳子上,没有任何解释地走出了屋子。随着房门关上,屋子又再次陷入死寂。
张舒然先前些许急促的呼吸,这时才慢慢归于平缓。她侧眼看了一眼凳子上的圆形黑色物体,心想这应该是要涂在自己创口上的膏药吧。她并不是多么保守的女性,以前参加外国朋友派对的时候,她也穿过裸背的连衣裙。她知道别人是为了给她换药,可是一想到要被一个只见过一次的老头抹上自己脊背,她就情不自禁地抵触。
背上的伤口仍旧时不时传来一阵阵火辣的疼痛,一个扭头,一个抬手,都会加剧痛楚,所以张舒然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从远处看去,就想睡熟了一般,可是只要走到近处,就可以看到那对折射着淡淡烛光的眼眸和一时不时煽动的睫毛。
回想起晕过去前的情景,那名全身煞气的魁梧男子,他那冷厉的眼神,还有旁人见死不救的行为。张舒然在心中自嘲一笑,哪怕是在现代的法治社会又能有多少人见义勇为,更何况这种王者独尊的古代社会,她居然那时候会心存一丝侥幸,希望有人会站出来阻止那即将落下的鞭。那个小男孩应该是已经安全回道自己亲人身边了吧,也不枉自己替他挨了两鞭子。想到这,张舒然叹了口气,就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居然奋不顾身地冲上去护住那个素不相识的孩子。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