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疯了就好好伺候着，这般不知廉耻着便容许她出门，就不担心坏了体统。”

她这语气实在刻薄，百草不禁脸色一沉，生生收起了眼泪道，“奴婢以为蓝妃娘娘应是知道的，我家主子如今这般不是正好合了娘娘心意吗？”说着，那方才深深垂下的眼眸冷然看向高高在上的两个人。

蓝浅不以为然倒是嘴角笑意愈发不屑起来，“你看本宫做什么？难道你家的主子曾对本宫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如今天道轮回一报还一报遭遇到你家主子身上了吗？”

她这一句轻描淡写，可百草听着确实心虚不已，只公然望着蓝浅道，“自从蓝妃娘娘协理后宫大小事宜，娘娘难道问心无愧当真没有给未央殿下过绊子吗？”那倔强含泪的目光分明是声讨。

蓝浅眼眸中的不屑渐渐放大，莞尔一笑，“好一个护主的丫头，本宫倒是想听听是如何苛待未央殿的。”

“且不说换季送来的衣料都是陈年的旧布，就单单是吃食，我家娘娘一个后妃竟然整日清汤寡水，就连唯一的菜品都是馊了的，吃得还没有奴婢好，娘娘本身就身子弱，小产之后更是大不如前，营养跟不上，这才一场雨就将整个人淋成一场大病。”

蓝浅闭目点点头，“你继续说。”

根本就是无动于衷，百草跟在姜如笙身边也早已体会到了世事炎凉，如今见着蓝浅这幅模样更是心中大约能猜到她们定然是要坐视不理的，便也在不顾忌什么礼数，兀自站起来冷哼一声，“如今两位娘娘看到未央殿这般模样应该是满意了，满殿的丫头伺候们见着娘娘大势已去无力回天，早已两三个结队趁着黑夜时跑去了别处，就连美人那里都是他们眼中的香饽饽，偌大的未央殿就剩下奴婢与娘娘，两位娘娘看了看够了，听也听够了，笑也笑够了，还是请回吧，我们这里不祥，不敢冲了两位娘娘身上的贵气。”

蓝浅倒也不恼，“你在姜如笙身边待得久了，应该知道她都做过什么事，如今这般痴痴傻傻着心心念念过往已然逝去之物，就该明白这都是她的报应，等着下一次再传到本宫与王后耳中关于未央殿的消息，本宫希望是她的死讯。”

说着，蓝浅看了看妇好，见着她的目光一直黯然随着疯癫的姜如笙，“王后娘娘，人已经疯了，那东西她既然想要留给她便是，事到如今我们何必跟一个疯子计较。”

妇好道，“那本就是原本的主人想要交到她手上的东西，如今尘埃落定，一切都是天意。”如今她疯了，心中所想还是一切与伏宸有关的事物，想来就算柑医师没有在她的汤药中动手脚，当初伏宸死在她的阴谋之日起，她就早已在心中一点一点疯了，那一味药不过是起了催化作用而已。

就算没有，她疯癫至此也是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