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王对着宁公主说道:“飞高点,好好学。”
惊醒过来的宁公主点点头,哦了声,这时才想起安吉城,却又被黑山王和聂寿的打斗吸引。
聂寿对宁公主的旁观没有拒绝,移动脚步,想要借着移动来打破黑山王的防御。聂寿移动的步子不大,手中射出的刀光更加诡异。
黑山王手里的顽石不在是上下移动,而是随着聂寿的刀光转动。
聂寿手中的弯刀活了过来,像是长在胳膊上的灵蛇。与顽石的相遇也不只是扑咬,盘缠绕都用上,刀尖亮起一点寒芒,如同长在黑色蛇影上的白蛇。
地面的雪花被聂寿的刀影吹散,黑色的刀影越来越胜,盖过了身形。环绕在黑山王身边的只剩下一黑一白的两条蛇影。
宁公主两手放在眼眶,冰做成双筒望远镜出现在手中。仔细盯着地上刀光的变化。
蛇影在黑山王用较缓慢的速度再转动一次,聂寿呼和一声,像是在提醒。蛇影变大,十几米长的黑色蛇影出现在地上,环绕黑山王游动。蛇影身后浮起圆月,清冷的月光洒落大地。
顽石落在地面的黑影之中弹起蛇影。站在蛇影中的黑山王如同是被大蛇困住的猎物。
腾起的黑蛇遮挡了阳光,身处黑暗中黑山王收起顽石,右手手掌张开,脚步开始移动,五指舞动如花,从指尖射出的白点一一点在飞出的蛇影上。
在上空的宁公主惊呼一声,一道寒光从黑山王的腰侧亮起,化成一道残月划过黑山王站立的位置。弯腰手掌拍上残月的黑山王眼睛越来越亮。大拇指与无名指点在一起,其余三指微微弯曲,如捏似弹,形如兰花。略显娘气的手势,配上黑山王手里捏着的刀尖,一点也不显柔弱。
黑山王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指尖捏着的刀尖抖动,寒光再起,从黑山王手里挣脱的刀尖绕着黑山王的手掌舞动,像是一条在兰花边上游走的银蛇。
黑山王手指张开,点开银蛇。食指与无名指像是夹着棋子,重重落下。弹起的银蛇正好落在两指之间。又在两指夹紧前游走。往黑山王的手腕落下。
黑山王背在身后的左手搭在右手手腕上,抓着衣袖。右手像是握着毛笔的笔杆,随着银蛇的游走在空中下笔。
银蛇从空中消失,黑山王叹了口气。围绕黑山王的黑色大蛇冲天而起,露出身后的明月。从空中落下的黑色大蛇张开大嘴,一口吞下的明月,没入地下。地上只留下的两手负在身后的黑山王。
地面之上影影重重的黑影浮起,亭阁街道,流水行人一一出现。如同黑色剪纸的行人穿过黑山王。沿街叫卖的小贩,扶剑漫步的书生,打着呵欠童子从黑山王的身边经过。阁楼之上打开一个窗口,云鬓散乱的妇人对着黑山王倒下一盆水。
黑山王露出苦笑:“这可不太好。”往头顶一指,身边升起四根圆柱,圆柱顶端伸出横梁。一座小小的亭子拦下了妇人泼下的水。灰扑扑的石亭,如同剪纸一般的黑色水滴,聚在一起,一种荒诞感油然而生。
右手在空中一挥,地面升起石制圆桌圆椅。黑山王坐在亭子中,看着黑色剪纸般的城市不断扩大。
提着鸟笼的老人走上黑山王所在的亭阁,一言不发坐在椅子上,手指在圆桌上一划,半副用黑线组成的象棋盘出现。老人拿起旗子落下,扭头逗着笼中鸟。
黑山王大笑,手指落在圆桌上,提起落下之后,半副石制象棋与老人的黑色棋盘连成一块,竟是与老人下起棋来。
老人放下鸟笼,随手落下一步:“许久没有这么畅快了。”
黑山王拿起棋子:“天灾之尊,只有想与不想。”
老人叹了口气:“天灾说是超脱,又怎能脱得了。世如囚笼,众生不过是在囚笼里表演的戏子。我能明己身,知己求,却不能如己愿。你说可不可笑。”
“自身不自由,超脱又有何意?既然已经跳出去了,为什么又要回来?”
老人指着边上的鸟笼:“我很喜欢这只鸟,我见它从蛋里钻出,见它一天天长大。每天给它打水喂食,与它嬉戏。怕它寂寞,还要陪着它出来走上几圈。不是我不想放走它。而是我知道,当它飞出鸟笼的时候,等待它的只有死亡。”
黑山王看了眼形同剪纸的鸟儿:“它原本自由,生死与否,皆由天定。既然因你而生,自然因你而死。不能飞翔的鸟,只是一个玩物。为一玩物而忘自我,非我之道。”
“这个世界生灵也是玩物?”
“昔日旧神以自身残躯,封堵天幕,结果如何?”黑山王看着老人:“蛮族打破了天幕,这个世界的生灵依旧存在。生来自由的鸟儿,注定是要飞翔在天空。你保护了它,也害死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