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德苦笑,却是看着孙放以灌的动作狠狠咣了几口。
“不过,也能稍稍解解谗。”
萨德又是苦笑,这才拧开酒塞自顾喝上一口。而这时候,两人离开孙放的帐篷,也有了一个绝对安全的距离。
“说吧!我那妹子,又有什么指示了?”
得到酒的孙放,完全就不知道自己在一瞬间便像是换了一个人。若是他能够清晰解析自己现在的样子,脑海里一定会冒出一个自己熟悉万分的形象。
老巴克。
“如果我说不是受圣女大人指示而来,你信么?”
“给我送酒?”
孙放抬头:“那就信。”
“哈哈。”萨德看了看孙放,突然间和他一起发出大笑。
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来说萨德确实当得起朋友二字。比如现在,尽管孙放主动提起,但却也没有张口就说出很有可能让现在气氛瞬间降温的事情。
“你小子,真的变了。”
萨德喝一口酒,一屁股坐在这个哪里也一样的充满着暗灰色彩的地上,叹一口气道。
“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孙放点头,眼里有光芒闪过。
“那当然变坏了。”萨德一笑:“有听说过男人变好的么?”
孙放一愣,随即也是坐下,大笑:“有道理,有道理。没看出来,你这家伙人黑不溜秋的,还能说出这样富有哲理的话!”
“我很黑么?”萨德摇头:“忘记告诉你了,小的时候,父母都叫我小白的,那是我的乳名。”
“小白?”孙放咂咂嘴,似乎稍稍品味了一番:“这个名词好熟悉。”
却没见,萨德在提到自己父母之时,眼中有一丝落寞一闪而过。
没有风,却有酒。确切地说,在这个黑得几乎让人能时时感觉绝望的地方,不免有着几分幸福,或者是幸运的感觉。
一瓶酒完,尽管还有些意犹未尽,孙放却也没有再继续开口索要。
说正事的时间到了。
“去过那里了刚才?”
孙放喝酒的速度够快,丢掉空瓶之后,萨德的手里还有足足半瓶。不过萨德的心思显然并没有完全放到酒上,孙放笑容稍稍一敛,他便低沉着声音问出正事。
孙放点头。
“有什么感觉?”
感觉?孙放转头看了看萨德,却未能从其黝黑的面上看出些许端倪。
“太轻松了。”孙放想了想回答:“像是一个早已布置好的陷阱。”
萨德一愣,随即认真看了看一本正经的孙放,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你那位,一直告诉我你很傻的。”
萨德的笑容非常坦然,却也没有话里话外都应该透着的讽刺或嘲笑之意:“你这家伙,看来还真的没错,是很傻。”
孙放白了白眼,静静等待萨德的下文。
“她也是这么说的。”
孙放摇头,一直以来,他就没感觉自己有多聪明。往往一些逼迫之中万不得已思考出来的所谓应对,也完全是是形势的使然而已。
“既然看出了是陷阱,你又准备怎么做?”
萨德慢满收起笑容,平静问道。
“我还能怎么做?”孙放苦笑:“你们神殿的家伙,恨不得将我生生切断与规则的联系了。”
萨德摇了摇头,似乎当孙放的抱怨是真正的抱怨了。虽然这个抱怨,有着很大的水分存在。
切断与规则的联系,是只存在于传说中,圣阶及圣阶以上强者才能具有的一种残酷无比的手段。简单点来说就是将一个低级战职者硬生生剥夺其战职者身份,是古往今来最为残酷的手段和惩罚之一。被施加了剥夺的战职者,因为受不到规则的照顾,在瞬间会将自己的物品栏以及周身所有的装备全部掉落,无一遗漏。
当然,这样的事情,已经好几千年没有出现过了。圣阶强者不是大白菜,而且施展这样的几乎可以比拟一些神术的逆天手段,也不可能是随手的事。
孙放的意思,只是自己的神秘宝石包括碧绿长弓,得到了太多的觊觎而已。
“你今天来,不是只想问我这些问题吧?”
萨德陷入沉默,孙放也只能再度进入话题。两人出来溜达的时间已经不短,而且也没有刻意避开别的势力的耳目,在这个异常敏感的时刻,会给萨德和自己带来什么,属于任何人都无法说清的事情。
“我来劝你。”萨德抬起头:“你可以当成我只是圣女大人的说客,或者神殿的一员。”
孙放点头,并没有再去刻意分辨这之间的差别。
“交出那个小东西吧!”萨德沉吟了片刻,才叹一口气说道:“那样,大家都好。”
孙放沉默,他完全能够感受到萨德无奈话语下的一些关切之意,更明白萨德所说的“大家都好”到底指的什么,可纵然如此,他也只能抱以苦笑。
不是不舍,而是不能。
确切点来说,这个神秘宝石,可以说与孙放拥有的碧绿长弓有着一样重要的地位,抛开孙放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完成的任务而言,单单是一个里面存在着灵性的生灵,便是不能轻易放弃的最大原因。
生灵,不管到底是什么生灵,一旦能够唤醒,可就是堪比顶级装备,却又不会占用装备栏,甚至比一些极品的大小护身符还要珍贵的存在。而这个东西,可是和精灵一族有着充分的联系,光是它已经表现出的一些东西,也完全压过了表面显现出来的那些属性。
就像,已经基本消逝,只在孙放手臂留下了一个时刻还能让孙放感觉心酸的小老虎。
而这样的存在,孙放能够轻易舍弃么?
“今天,是圣女大人和你约定的康复的最后日子。”孙放的反应,其实应该完全在萨德的预料之中。就像他自己所说,他根本就是一个爱丽丝派来游说孙放的说客。只是因为一份复杂的交情,才有些自然地加入了自己的一些想法而已。所以短暂的停顿之后,他也并没有再继续追问孙放拒绝的原因,而是在仰头喝干瓶子里最后一大口果酒之后,起身准备告辞。
孙放点头,他当然记得在自己醒来不久,爱丽丝以一个自己根本不能接受的态度,一种完全的高高在上的姿势对他所说的话语。但不管怎么说,他是康复了,而且还有余力轻易战胜了一名高达29级的天才弓手。
“兄弟。”萨德走近,重重拍了拍孙放的肩膀:“一定要活着,我说过,咱们一定能成为朋友的。”
孙放一愣,却不知是因为这一声陌生无比的“兄弟”,还是萨德在一瞬间表现出来的情绪的外露。
这个世界上,因女人而有了色彩同样的是,因为女人,这样的色彩才会五彩斑斓,丰富异常。
回到帐篷的时候,孙放就直接迎来了一份多姿多彩的色彩。哦,或者说是一位有着丰富色彩的女人。
“怎么了?不就是偷着喝了点酒么?”孙放纳闷地摸摸自己的脸庞,有着浓浓的不解:“而且还是果子酒,很清淡的那种。”
琳不语,依旧定定的以一种让孙放感觉浑身不自在的平淡目光看着孙放。
孙放无奈,耸了耸肩,还特意摊了摊手。
其实虽然有刻意避开琳喝酒的意思,孙放也完全是因为不想让她有着过多的担心。自己身为战职者,纵然如老巴克那般的嗜酒,原则上来说也几乎不会影响到身体。可孙放就算没有多少和女人共处的经验,但一些常识性的比如瞎操心的事情,多少也有着一些耳闻。
“你还喝酒了?”
沉默了良久,琳才面无表情地开口,似乎她本该灵敏无比的嗅觉,并未生效,而孙放的老实交代更像是不打自招一般。
孙放点头,也并不计较琳话语里丝毫没有,表情也并未表现出来的讶意。和萨德的一番交谈,够他好好思索一阵子的了。而现在,他只想闭上眼睛,舒舒服服地养养神。
“黑小子来过了。”
琳也并未再怎么为难孙放,却是带给他一个足以精神一振的消息。先前在外面较量的似乎,他都没能看到贾斯蒂奇甚至于任何一个兽人,当时的情形下,他也没有做太多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