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重复,层层叠叠围了有三四圈人马,才令殷程仪率军收住留口。
此时,殷程信仍与俾、值、仪三位皇子率军静候。
沐昧收回目光,仍由七八个侍卫押至帐中,见呼延曦年、夏州宗、侯伏骆、张虚宿等一众文臣武将皆立于帐中,殷骏端坐于正中,身穿玄黄色虎皮绒袄,外披齐膝狐毛大氅,脚蹬鹿靴,头戴圆形高羽系金镶玉带冠帽,已整装待发外出狩猎的模样。
看到沐昧,殷骏鹰目闪亮,侧脸询问张虚宿:“张先生,她便是生辰八字相合的人?”
“回陛下,在下核算了黎亭城中所有人的生辰八字,唯此人最合,倘若她能够在今日围场当中,随意猎得什么,此次程值公子与侯伏少主南下必大成功!”
张虚宿说着,行至殷骏面前,向他躬身作揖禀报。
殷骏将信将疑,又上上下下打量了沐昧许久,转向侯伏骆,一双鹰目紧盯着他,问:“侯伏少主,此前你已败于晋嵩军一回,此次南下,你可有信心?”
侯伏骆闻言,也立即跨步上前,向殷骏坚决保证:“上回,我因轻视阳佟之而至乞活帮溃败,但乞活帮绝对不会在同一人身上栽过两次!何况,如今晋嵩正乱,司空铂欲令其弟司空钟领豫州军西攻长安,豫州刺史沈乔因不服司空钟管束而率军反叛,东平王司空望因与司空铂有新仇旧怨而背着山东诸侯王室,与沈乔勾结,阳佟之等力量已皆被牵制,邺都独留司空铭率司空琮当年弃城留下的残余旧部,正是趁虚而入的时候。”
“东平王司空望,可是督徐州军事的那位?”
殷骏眼珠转动,俯身询问侯伏骆。
侯伏骆躬身作揖,答:“正是那位。当初,司空铂等兵败邺都,被羌临渊追剿,原想向东平王司空望借兵援助,却遭遇司空望拒绝如今,司空铂东山再起,司空望因怕司空铂报复,便借机与沈乔勾结,企图削弱司空铂山东势力。司空铂得知,便令阳佟之率兖州军攻司空望,司空钟也正与司马唐宁率豫州军镇压沈乔,全然顾不上邺都。”
“晋嵩千里沃野,人才济济,却因内耗至此,令人乘虚而入,也实在可惜。”
殷骏评价中原变数,感慨摇了摇头,又想到当年洛阳繁华。
兀自伤感了一会儿,说:“狩猎吧,今日狩猎,不止程信、程俾、程值、程仪都要下场,若御、若微几位小姐,也都跟着乐一乐。咱们草原女儿不比中原,不讲那些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各个豪爽直率,能骑善射,才是好的。”
“小女不才,不敢在陛下与诸位王爷面前造次若说能骑善射,如今黎亭客人当中,非青卿公主莫属,依微臣看,断不能让侯伏少主吝惜美人儿。”
夏宗州躬身,向殷骏作揖,微抬目光投向侯伏骆身旁。
沐昧一愣,因夏宗州忽提到个陌生名字,却又与侯伏骆有关,心中不禁一动,循着夏宗州的目光,看向侯伏骆身旁的少女,心中不禁“咯噔”一下:
身形颀长,相貌明媚,明眸皓齿,朱唇樱口,穿五彩短衣直裙,胸前系碎银坠饰,卷发从头顶一路编作两根辫子,用一排白粉相间的风信别住额前碎发。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千机院多年未见的风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