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嫉妒你研习术法的天赋来,这些蛊术解析我看得烦闷,也不知道是谁琢磨出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
李雪狐弄了许多天界禁书,有关蛊毒之术的给霁月看,奇得是生涩万分的天书,霁月竟识得,而且阅之毫不费力。
霁月笑极:“那便不看罢了,有什么要紧。”
我摇头,叹了口气:“若是当日我懂一些,不是也能救你于危难之中,也不至于会发生那般的状况了,便是至今日,你也困于囹圄之内不得自由。往后不得与你见面,你好生保重。”
深夜,我独自一人去往三里外的冥界入口,届时等得冥道大开,入鬼市去买些阳寿,馥湍虽保住了命,但是时日无多。
夏夜骤雨无端,我御剑前行已淋湿了一身,衣衫湿哒哒地贴在身上,缓缓地被吸去热气,说来也凉爽,只是渐渐有些头晕,大概是得了霁月所言的暑寒,伤寒之中最难将养的一种。
及至到了冥道入口,领了牌号排队等候多时。
此处已聚集了许多修士,当然并非所有人都是如我一般有事而来,更多的不过是借道于此。只因冥道缩地成寸,更有千万鬼族车马定班往来驾驶,方便鬼差行于天地之间锁魂需要,故此未习得疾行之术,又或者旁的因由需要缩短去路的修士会借步于此,只是需要交些灵石仙币作为路费,自然人间的金银玉石也使得。
无聊的我站在远处树下自顾自地燃起周身灵火,于暑热之中烘烤着衣衫。我当然知道这般傻得很,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得脱下来,也唯有这样,不多时衣服虽烘干了,头却晕得很。
这样一冷一热,想来是会大病的。
“你走远点啊,我这叶子都快被你给烤糊了。”
忽地身旁的橘子树开了口,是个娇俏的女声:“你这火苗燎了我的眉毛了,哎。”
闻言我震惊地收了灵火,唯见那橘子树蹭地幻化了一个美丽的仙女来,她瞧着脾性乖戾得很,眉眼更是机灵,只听她道:“四姑娘我好好地睡着觉,你无端端地在我旁边生一堆火,若不是我是仙树抗热,就你这火势不把我烧了?”
我迷迷糊糊地看着她,脑袋不是很清明,只是道歉着:“打扰上仙实在对不住,只是方才我冒雨前来,浑身都湿透了,这周遭又没有避雨之处,适才躲在树下。”
她冷哼了声,挥手施法,这一方天地便滴雨不下,又听她道:“瞧你也是病糊涂的样子,赤红了一脸。”
我赔笑着,她忽地盯着我看了些时,又道:“诶,你这瞳色倒是稀罕,竟是碧色,碧瞳……岂不是与我家主神一样了,有趣。”
嫁来蜀国之后,几乎再无杀手,故此碧瞳也不再要紧,无用遮掩。
闻言我有了些精神:“上仙提及的碧瞳神君是个女子吗?”
她摇摇头:“不是,男的,确实倒是听说从前九天也有个叫碧瞳的女神仙呢,晃似眼瞳也是碧色。我家主神与这位断没有关系,不过是当年我姨姨见了他碧色的眼瞳,便让他叫了这名。”
她自顾自地嘀咕着为何是这位碧瞳主神的分身,自己却不是碧色的眼睛,倒是我却是碧色的,极为遗憾的样子。
忽地她眼中有光:“不如,你把这双眼睛给我吧?”
我骇得一跳:“上仙可不要吓人了,我这双眼睛给了你,我岂不是瞎了吗?”
她笑了笑,眼中邪气外露,生生出得邪灵的模样:“你瞎了便瞎了,如果我换下眼睛之后,我这双眼睛还能用,便给了你了。”
说着她向我伸来双手,作势扣住了我的肩膀,另一只手已经往我眼角剜去。我大叫着,却挣扎不了,她施展的仙术威压极为厉害。不远处的鬼差、道人以及游魂都惊得不行,乱糟糟的一片。
她清纯的脸庞作出狰狞的模样:“别动啊,你再乱动,我若是伤了你其他地方,可不是我的错。”
忽地一道术法打来,我被旁人拉了去,惊吓之余竟是镯锡神君。
“又在胡来。”镯锡神君斥责于她,复又看了看我,转于她道:“你孟姨教你道理,你全然是没什么记性的,勿要伤人性命。”
她扭了扭,耸了肩膀:“我也没伤她性命啊,只不过是要一双眼睛而已。”
“你这般剜了她的眼睛,她不会流血不止,不会痛死?”
她俏皮地哼了声:“要你管,她不过凡子一个,死了还可以投胎,又没什么要紧的。”
镯锡凉眼看她:“你这番话如此歹毒,凡子的性命于你来说就这么轻贱吗?”
她仰着脸,厉色道:“就是,凡子本就是草芥之命,我最恨这些修仙的,他们不也是取了仙植灵兽炼丹吗,为何他们可以对我们如此,我这样做,只不过是以牙还牙。”
无奈许久,镯锡正色道:“确实人间修道之人中有此恶事,但是并非你眼前这位姑娘所为,你为什么伤害她?”
“我就是要害了她又怎样,大不了你来抓我,你抓我,来啊。”
“你若是继续作恶,自当会有地府人来抓你,到时候即便是你孟姨求情,也护不住你。何况她手中已没有免死令牌了,你最好收敛你的脾性。”
她狠狠地看着镯锡,瞥了我一眼:“有什么大不了,我可以去提灯那里买去,提灯那处可是有无数双眼睛。”
镯锡急道:“你又与那邪神交涉为何,你明知地府在缉拿于他,天界已早下令不得行此恶事,若是你买了,也照样会判入天牢。”
她却有些气急败坏道:“要是那么容易买到就好了,四海八荒谁不知道碧瞳稀罕。我只不过是说说,你就吓唬我要入天牢,你这么着急她,不过是从前你心爱的女子白锦也是碧色的眼瞳,不是吗?”
话毕,她纠结地看了我些时,一闪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