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翻了两翻，季众一拿筷子夹起了鸭头，用手拽着整个鸭子从盆里出来，转手放在了另一个空盆里。鸭毛被烫的很松了，只要轻轻一拉便成片成片的被扯了下来。季众一收拾的仔细，翅膀下面，大腿根里头的小绒毛都被他反复的清理了个遍。大约十多分钟，一个白白嫩嫩胖胖的鸭子便已经处理干净了。

直了直发酸的腰背，一抬头正好看见了那一排湿衣服江南雨晾的那几件如同一面面锦旗，下摆整整齐齐的随微风荡着，自己挂的那几件却像是发蔫的腌咸菜，瞧着就叫人不舒服。

他撇撇嘴，起身打了盆水，使劲的搓了搓手上的血污和绒毛，把那几件衣服又拿下来，抻了抻，重新挂上。

“鸭子弄完了？”

季众一一回头，正瞧见江南雨从屋子里出来。

“嗯，都弄好了，等下就做。”

江南雨走近了，不由得微微蹙了眉，伸手摸了摸那几件皱皱巴巴的衣服，好半天没说话。季众一屏气凝神的紧盯着她的脸，不知道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衣服晾的蛮好嘛，我刚才还想着呢，你有心了呀。”江南雨说完扭过头来朝他盈盈一笑，只当没看见衣服上深深的褶痕。

季众一长吁一口气，得意道：“可不是吗，都是我一件件抻开晾的，跟你晒的一样。”

江南雨笑笑没有说话，倒是朝那白白的鸭子一指：“带我去瞧瞧你怎么做的，我可好奇的很。”

季众一好像得了圣旨，美滋滋的带着鸭子去了厨房。拿了刀出来在白瓷碗底磨了磨，一刀剖开了鸭子白白的肚皮。伸手在腔子里掏了一把，内脏一个牵着一个，被他掏了个大概。他在一堆内脏里翻翻捡捡，只认得鸭胗，便也只留下了鸭胗，其他的全都扔进了垃圾桶里。

用水里里外外的冲了血气和浮毛，季众一把鸭子重新拍在案板上，从鸭头到脖子、翅膀、大腿，全都仔细的卸了下来，泡进了凉水里。鸭胸上的肉被剔掉，小心的放在了一边，转眼间一只鸭子便只剩下个鸭架子。

“你这是要做什么，怎么卸的这么具体？从前看你做菜从没这么多讲究，这次怎么不也随便剁一剁？”一股子鸭腥气飘到鼻子里，江南雨的眉头忽的一皱，猛然屏住气门，只靠嘴呼吸。

“这次做的跟以前都不一样。你吃过卤味没有？”

“过年的时候吃过一次卤水猪耳朵，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