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精？你用虾皮和香菇提取了谷氨酸钠？！”

“也谈不上是提取，就是转变了一下形式。”

江南雨似信非信，瞧了瞧灶台边已经盛的满满的一个大碗，里面尽是淡黄色的细粉末。不由得微皱了眉头，这好像跟自己从前见过的“味精”有些不太一样

她把碗端起来凑到鼻尖闻了闻刚才闻到的就是这个味道！她小心翼翼的用手指轻轻地沾了沾，生怕自己袖口的清风卷跑了那些粉末。放在舌尖一滚，细密的粉末散落在味蕾上，鲜甜之气一直冲到天灵盖，简直叫人眉毛都跟着飞起来。

“这简直是我在大顺尝过的最鲜的东西！这叫什么，一加一大于二？”

季众一极尽所能的装作稀松平常，却也难掩眸子里那得意的笑意。“哎，浓缩的都是精华，到底也是山珍和海味嘛！我这味精的做法也简单，无非就是把虾皮和香菇放在锅里炒到水分逐渐蒸发，等它们变得很脆很脆的时候，就放在石臼里仔细的磨碎，磨的越碎就越能激发出食材鲜甜的风味。我如果把这东西加到卤鸭里，你觉得好不好？”

季众一认真又自豪的模样深深烙在江南雨眼中，原来一个人在自己喜爱而又擅长的领域竟是如此的闪闪发光。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如果不种田了，生活会是什么样子？”江南雨蹲在季众一身旁，歪着头静静的看他，一双眼睛里带着认真的期待。

“你的意思是”

江南雨从地上捡了一枝木茬，心不在焉的在地上乱画着，似乎在转移着自己心里的不安。“你和我生长在城市里，说句不中听的都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闲人。赚足一千两的三年之约已经过了大半年，与其在不擅长的一条路上走到黑，还不如找一个既熟悉又能提的起兴趣的出路。”

其实江南雨心里也很忐忑，她不是不明白自己的这一条建议足以改变她和季众一的生活。可那些不可预期的未来就好像是薛定谔的猫，只有那一天真的到来，才能知道如今的选择到底是好还是坏。

“可做饭是我擅长和喜欢的，如果强加在你身上，那又算什么呢”

直到此时江南雨才明白过来，原来季众一并不是没有想过要另辟蹊径，只是他不愿意让自己的“自私”去破坏两个人之间所谓的平衡。

“你怎么这么傻！”江南雨叹了口气，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心疼还是埋怨，“做农女也不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们两个人与其被播种灌溉施肥除虫这样的农事绑住了手脚，还不如从其中解脱出来，至少有一个人会很快乐。”

她说完顿了顿，眸子里的暖意足以融化深冬的雪，“况且你又怎么知道我就不愿意陪你一起？”

季众一语塞，这一瞬间他有千万句话想要说，可喉咙好像被一团棉花死死堵住，就连鼻子和眼睛都涨的发酸。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打算回去了你愿不愿意？”季众一说完低下头只敢看着脚边，整个人紧张到就连手指尖都是冰冰凉的。

江南雨心脏忽的停了一拍，好像触电般浑身发麻，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