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善坚决不碰那玩意儿。

“除了玲珑，你还想要什么？”李玙问道“钱、官职还是爵位？”

“我没想过这些。”

“那我要是让你想呢？”李玙又把烟杆抵了过来“放轻松了慢慢想。”

王守善算是琢磨出来李家人的驭人之术了，你有所欲他们就满足你，只要专心为他们做事就可以了。

净行点的檀香最后一丝烟气袅袅消失，香已经燃到了尽头，王守善用仅剩的那点余火点燃了烟叶，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嘴里多了檀香的气味，就像吃了一块常年在室内点香参禅的和尚肉，他的身上又充满了力量。

“你知道印度人和我们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是什么？”

“他们喜欢雄辩和大惊小怪。”王守善惬意得吐了口烟，然后舔了舔嘴唇“而我们的士兵就跟薛纳一样，笨嘴拙舌，不善言辞。”

“我们不可能再开一个战场了。”李玙面无表情得说。

“不需要发动战争，让他们的世俗国王跟戒日王一样，再开无遮大会就行了。”他惬意得说道“邀请全世界的僧侣到他们那里，声势做得越大越好，倭国、新罗、西域、还有中国的都去参加，那些穷人很快就会把他的国库给吃干榨净的。”

“然后呢？”

“让他们给我们一块土地，设置港口，头十年的税收归他们，我们的商人只需要去那边狠狠赚钱就行了。”

“我们的什么东西印度人会喜欢？”

“这次干陀利使者到来，请我们的海军清剿海盗，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帮他清剿自己人呢？以前瓦岗寨的将领也是反贼，那些海盗一样可以招安，为我所用。”

“你想让他们干什么？”

王守善眯缝着眼睛“帮助可怜又无助的人，我听说那边低种姓的小伙子常常会爱上高种姓的娘子，但是娘子的父亲却会叫上自己的亲族，将低种姓的小伙子杀死，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将织制造好的兵器交给那些没有老婆的低种姓男子，让他们为了自由、平等和爱情奋斗就可以了，如果大食人要阻止这场为消除种姓制度发动的正义战争，那些海贼就可以替我们的海军试一试大食人的实力。”

没有人生而卑贱，更没有人生而高贵，杀掉那些高种姓的人，直到他们学会教训，就像他们曾经教训低种姓的“贱民”一样。

“我们会有什么好处？”

王守善翻了白眼“还有什么买军火更赚钱的？”

“哎呀！”一个响亮的耳光将王守善从睡梦中打醒。

“做什么梦呢，睡着了还笑。”公主穿着一身道袍，气呼呼得瞪着他。

他摸了摸被打疼的脸，抬头看看天色，居然已经傍晚了，刚才跟李玙聊天的时候明明还是太阳高照的白天。

“你怎么来了？”

“三哥跟我说你有话要跟我当面说，有什么快说，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呢。”

王守善环顾四周，他正躺在冬青卫矛的树下，他什么时候跑这里来睡着的？

“贫僧这就去帮乔六郎超度，上师请休息吧。”王守善努力回忆了一番，由护国法师替自己的弟弟超度，这面子肯定够大了，但王守善估计乔有粮会不会因此觉得开心，因为他的亲人死了，这才是真正的战争，能让人从欲望之中因疼痛而惊醒。

“你是不是没有话跟我说？”公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表情看起来更伤心了。

如来在菩提树下成佛，可是他在这颗树下梦到的全部都是肮脏的计谋和血腥的战争，也许他生来就不适合学佛的。

“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听说过吗？”王守善看着她的眼睛说。

道长点了点头。

“下一次别看到有人需要帮助就把它救回来了，我是最后一个，知道吗？”幸好他这只狼还有点良心，但她不会永远那么幸运的。

“那……我的事业怎么办？”

“你有考虑过为什么佛门将悲田坊给分了出来，自己只留养病坊吗？”

道长摇头。

王守善忍不住扶额叹气，她怎么一点都没学会她父兄的腹黑，从这个角度而言，她和她娘的性子都随武则天，她们都太单纯，所以才被李家人给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