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眉忽而一跃起身，激动得撞翻了身后的椅子，高声对我喊道：“如何今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您有什么打算？您已经有打算了？您将自己的打算说与了秦尚这厮听，却没告诉我？”

他话越说声越高，最后音也颤了，眼也红了，眼瞅着一潭明晃晃的泪就要倾泻下来。

秦尚冷笑一声看着他，并不说话。

我低声斥道，“催眉你先坐下，你急什么？打算我的确有了，不过谁也没说。可是我即便不说，聪明人难道就猜不到了么？”

催眉语塞，圆脸憋得通红，活像一盏元宵的灯笼。

此时堂中极静，店掌柜与小二是早已被我们这群奇形怪状的人吓破了胆，除埋头干活外再也不敢多发出一丝动静，天海阁与卧月教一众人似也正践行“食不言”的君子之道，一个个吃得悄无声息，连咀嚼都是极轻的，其实哪有一个是君子，各个都竖尖了双耳，屏息留意着我与秦尚说的话。

我略提高了嗓音，道：“这事本就要见告诸位，你们放开来吃，我说大声些，好叫你们听得清楚明白。”

众人面色一怔，客栈里却更静了。

我吞吞道：“头一件事，是说与我卧月教人听的。我教原先立本于西域，栖身圣山之巅，在西方为非作歹无恶不作，好不逍遥快活，然天有不测风云，如今冰宫化了，地宫也封了，我们干脆不要回去了。中原名门正派不少，三教九流亦盛，但我卧月教论毒论狠论奸论无耻都不输于他们，凭什么大好中原武林就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