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向阳站了起来,矛头直接对准了彭世宏:“我认为事情是明摆着的,杨刚强对我有偏见,我就是认为他在无中生有、造谣诽谤,诋毁我的声誉。应该让他受到惩罚。”
彭世宏站了起来,卢贞孝笑着拦住了他,让他重新坐下:“彭向阳同志,请你不要激动。这件事与杨刚强同志无关,你错怪他了。我向大家介绍一下事情原委。杨刚强的岳母杨氏死于饥饿,是事实。望江镇政府对这件事很重视,进行了调查,并向上海方面作了通报。据他们调查,杨刚强的妻子是委托一个叫黄彩云的闺蜜照顾自己母亲杨氏的,钱都给了黄彩云。以前都是黄彩云为杨氏送去的,她怀孕以后不方便,就让他丈夫罗金宝去送。罗金宝解放前在上海犯有人命案,他现在失踪了。失踪前几个月的钱粮,他没有给杨氏送去。据目击者称,失踪前一个星期罗金宝曾在黄彩云娘家姚庄村外见过一个人。望江镇同志认为,正是在此人的暗示下,罗金宝扣下了杨氏养命钱粮,导致杨氏死亡。他们根据姚庄目击者描述,认为这个人像是彭向阳同志。我在接通报的时候,杨刚强的妻子碰巧听到了我的通话。”
彭向阳冷笑了:“卢贞孝同志,我知道你和彭世宏私交很好。但也不能这样明目张胆的袒护他吧。”
卢贞孝很严肃:“彭向阳同志,请不要这么狭隘地指责我。把个人的感情与革命工作混为一谈不是一个共产党员应有的品质。我刚才已经向你解释了。接下来,他们将把目击者送到上海,对那个与罗金宝接触的人是不是你进行指认。届时,希望得到你的全力配合。”
彭向阳依然坚持:“但是,彭世宏对我的偏见不假吧?我认为,这种所谓的偏见,实际上是对我们共产党政府怀恨在心一种表现,是一种反革命行为。不错,彭必富劫杀林筱倩是我举报的大义灭亲更别说。请问卢贞孝同志,是你引导我走向革命的,你告诉我说,共产党没有自己的利益,共产党人没有个人的私利。我不能因为彭必富是我的叔叔就会隐匿他杀害我们同志的罪恶。尽管这么做我也很痛苦。但是这是人民的利益所在,我的立场所在,不得不这么做,有错吗?而你呢,你是我很尊重的人。但是,你的许多行为却让感到困惑,与你标榜的立场相去甚远。譬如,你一而再地挑动彭世宏上访,为一个杀害共产党人凶手翻案,你的目的何在?你的立场何在?”
彭向阳翻脸了,针对彭世宏,也攻击了卢贞孝。
彭世宏很恼怒,忍不住开了腔:“谁是反革命?我”
彭向阳却不容分说地打断了他:“我不想和你多讲。你是个潜逃人员,是个反革命分子。”
彭世宏怒了,拍了桌子:“说谁……”
卢贞孝急忙制阻住他:“大宏,你别插话,让他继续讲。”
“彭世宏说耿忠林案的谋害目标是他,装出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卢贞孝同志呢,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下令杀了彭世宏的父亲,因而对彭世宏怀有负疚。这种负疚让他丧失了一个共产党人的阶级立场。现在居然假口通报说我是唆使饿死杨氏的人,简直就是信口雌黄!我也不想多费口舌,把证据拿出来吧。没有吧?“他回首愤狠地瞪着彭世宏:”现在,我依然怀疑他是个现行反革命分子。我揭发啊,他不是什么杨刚强,他的真名叫彭世宏,是上了通缉的潜逃分子。他的父亲被人民政府镇压,因而仇视人民政府他的同事因为他而意外摔死,他有内疚,因而迁怒人民政府。现在,他更是变本加厉,挑唆共产党人内斗。但是,卢贞孝同志却对这一切熟视无睹。我不明白,就这样让他听之任之下去吗?”
他最后那句话是对榆林区法院副院长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