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琅今日无事,进了庐静堂先陪着老夫人说了一通话,才慢慢悠悠地晃进了明琼的小院子里。
藕白早就在门口东张西望了,如今远远见着明琅适雪便连忙迎上来。
“我的五姑娘诶,可叫奴婢好等!”
明琅见她这般着急,还以为是明琼出了什么事,赶忙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藕白悄声道,“姑娘进去一看就明白了。”
明琅连忙打了帘子进来,只见明琼好整以暇地坐在窗前对着一盘残棋看棋谱。
“你可来了,叫我好等”
明琼伸手叫她坐过来,待明琅坐下后,明琼亲自将窗帘拉下来,还叫藕白适雪一个在门口守着一个去院门守着。
明琅被她这般谨慎惹得心下奇怪,“你叫我叫的这般急,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可看你这模样,倒像是别人的事了。”
明琼淡淡一笑,扬手在空中拍了了两下笑道,“我新得了一份大礼,昨儿刚收到的一早上就拿来给你开眼了。”
明琅正奇怪着,只见从里屋出来了两个粗使婆子将一还在动的麻袋丢在地上。
明琅掩嘴瞪着那个在地上不停蠕动的麻袋,缓缓问,“这是?”
明琼点点头,只见一个婆子将那麻袋口解开,只见一全身褴褛的女子五花大绑着露出头来。
明琅身子微微前倾,仔细端详了那女子满是脓疮血污的脸一阵,却是忽然一声轻呼
那被五花大绑的女子俨然便是那日在花园里冲撞了明琼的丫头。
“昨儿夜里,”
明琼一脸淡然地拾了桌上的茶盏来,用茶盖儿将茶末儿撇净,,“李承柏托人送来的,他说要帮我捉鬼,我还当他开玩笑”
明琼轻呷一口润润喉道,“倒难为他人走了还想着这些。”
“只是他手下仍旧是老毛病,下手忒重了些。”
只见蜷缩在地上的女子一听到“李承柏”的大名,像是地上有刺刀顶着她似的,立马一个鲤鱼打挺翻了个儿跪在地上磕头,便是口内被塞了抹布却仍旧支支吾吾地要说些什么。
明琅本想听听她说了什么,却被明琼制止。
“这丫头倒是忠烈的很,你我若是毅然拔了那抹布,说不定反倒她会咬舌自尽。”
明琼叹了口气道,“李承柏审人审惯了,倒是让她什么都招了。”
果不其然,一切同明琅想的一样
那日赏菊宴上明莹所送的香囊,不过是一个引子,不过是一个让明琼自己撞到枪口上的名头。真正让胡氏体虚小产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药性猛烈的玩意儿。
而是她往自己屋里燃的香里加了麝香。她日日亲近胡氏,关爱胡氏,为的就是请胡氏可以每日来她的屋里坐上几个时辰。
而明琳那个玉佩,是去年李承柏送明琼回京时无意间落入梅林被明莹偶然拾到的,后来假借幼童的名义送到了明琳手里。
自然,上京一时间便流言四起自然也是也是眼前这丫头的功劳。
明琅听着明琼温和如春水似的声音缓慢地复述着一个本不该属于一个豆蔻少女的诡秘阴暗心思。
听着明莹是如何在暗处,像一条毒蛇一般,躲避着太阳、躲避着微风、躲避着花香,只龟缩在自己长满野草青苔的山洞里紧盯着明处的猎物,静静等待着一招致死的时机。
“那接下来,”
待那丫头又被婆子拖下去之后,明琅消化了一下方才得知的一切轻声道,“如今便是有了这丫头,终究还是不太稳妥。若是将她送到奶奶那儿,若是临时反水”
“自然不能再向从前那般做无用功了。”
明琼的声音里是从未出现过的凛冽,“留这丫头,不过是留着明莹事情败露后的一把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