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责任,只能让自己好好的活着,好好的与这病痛抗争,努力的相信有一天,奇迹会在自己身上发生,我也会痊愈。
褪去身上的衣裳,只剩下薄薄的里衣,抬起雪白笔直的秀腿,跨进浴桶,不带起一点波澜。
拿过放置在一旁的针包。
一根细长的银针,没有一丝犹豫的没入自己的胸口,那里都留下了,用再好的雪肌膏也无法修复的小小伤口。
理好衣服,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靠在浴桶边养精蓄锐。
那双紧闭的双眼下,晃过希望,晃过悲伤,晃过一抹坚强。
另一边,策马奔腾。
“驾!”
“驾!”
两抹俊俏的身影在林中飞奔,要在明天和大军汇合,不然越是靠近京城,难免有些人忍不住来探查。
在傍晚时分,某客栈里用餐的皇甫胤和夜魁。
一个纤细的身影在一旁走来。
“爷。”
然后在皇甫胤的耳边嘀咕了一句。
来人正是刚从皇甫胤别馆赶上来的夜媚。
她傲人的身姿扭动着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亲眼看到的?”皇甫胤饮了一下手中的茶杯。
看见夜媚点点头之后。
“我先赶过来汇合,留了玉儿在府里做事。”
皇甫胤心里再次思量起宗玄之前说的话,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如果是单纯的药浴疗法,为什么还要在胸口扎针,当时她的丫鬟扎那一针的时候明明是悲痛的感觉,这中间肯定隐瞒了什么,而宗玄不便多说。
“你先回京,看京城里谁忍不住要动手了,本王随后就到。”
“是!”妖娆,走路都带着香气的身影,从一边离开了客栈。
“爷!”
夜魁看得出,爷很担心那位顾小姐。
“先回京,那里有宗玄照看着。”皇甫胤这样告诉夜魁,也这样告诉自己。
连夜赶路,一刻未歇。
别馆内。
“小姐,要喝水吗?”小玲一步也不离的伺候着,却也不能做什么,只能静静的陪着小姐。
倾颜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给小玲一丝反应。
只有她自己知道。
每每的这个时候,她累的都是不想说一句话。
每每痛的连呼吸都会痛的时候,她连死的心都有。
额边的冷汗一直顺着鬓角滑落。
三千发丝垂在桶边。
“换水。”
门口候着的丫鬟们,立马在宗玄的一声令下,在飘纱的外间,一桶又一桶的灌满浴桶。
一抹粉色的小身影,不断的乘别人不注意时往飘纱里投去探视的目光。
这已经是今夜的第三桶了。
为什么每个月的这个夜都如此的漫长。
倾颜不发出一声叹息的,静静地等待着这一阵的过去,只有额角不断留下的薄汗,提示她现在多么的痛苦。
夜,是寂静的。
夜,是清凉的。
而今夜,是多么的漫长。
女子身上泛起的白色冰晶状,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又消失,又出现又消失。
地上躺着一根又一根发黑的银针。
等待的黑夜逝去,天的那一边微微泛起白光。
房中的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小玲。”虚弱无力的声音在房中也显得那么突愕。
倾颜扯出了这一夜里最轻松的笑容。
“小玲,快夸我。”
而听在小玲的耳中,听在门外宗玄的耳中,又是那么的让人心疼,那么的心碎。
“小姐,你很棒,小玲在这等你醒来,给你做糖醋排骨。”
“嗯,还要西湖牛肉羹。”疲惫不堪的身子,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终于放心的闭上双眼,好好的休息一下。
“嗯,好!”小玲看着靠在药桶中闭上眼的自家小姐,双眼泛红的答应着。
将宗玄少爷事先准备好的药粉撒入浴桶中,看着那棕褐色的浴桶在一会儿的功夫就瞬间变得清澈无比。
小玲这才伸手抱起了昏睡过去的小姐。
其实小姐很轻很轻,甚至她一个女子就能轻而易举的抱起。
让她靠在那浴池里,小心翼翼的为她清理这身子,梳洗着头发。
在一切打理好之后,好好的为她掩好被褥,这才叫了宗玄少爷进来。
房门打开的一刹那,宗玄少爷就上前询问:“睡了?”
“嗯。”小玲默默的点点头,她们小姐实在太苦了,每月都要受常人不能忍受的折磨,还不能向任何人提起,只能默默的承受。
在宗玄为熟睡的倾颜把好脉之后,房中的一切都恢复了寂静。
小玲等在门口,向宗玄少爷说:“公子,麻烦公子吩咐府上的人准备一些食材,小姐有些嘴馋了。”
宗玄回头想笑又摇摇头的看着紧闭的房门。
或许整个云雾山庄和顾府上下,也就只有她自己不把自己当回事。
“嗯,尽量做的清淡些。”
她心里打的主意,整个云雾山庄都了如指掌,无非就是向小玲撒娇要吃重口味的吃食。
很快,在宗玄的紧盯下,“好好休息”的倾颜终于可以再次踏上“回家”的路。
“宗玄哥哥,你派两人帮我把马车送回顾府去呗,再给我准备两匹马。”倾颜活动着筋骨,终于,身体里充满内力的感觉回来了,再安安分分的坐在马车悠回家,那是会疯啊。
有声有色的诉说着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宗玄一记眼刀就向小玲飞过去。
小玲急忙低下了头。
“明天吧,明天我安排人换你们出府。”无奈的说,因为他知道,就算他不同意,她也会在半夜溜走,她的轻功可是师傅亲自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