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儿与周玲梅的确是听到了,但脸上却毫无波痕。
李月儿瞥了眼长得跟她越来越像的女儿,“最近离你爹远一点!”
周玲梅一下子瞪大了眼晴,疑惑不已,“娘?”
“回房吧!”
李月儿站了起来,对着院子里的一棵树发呆,最近她也感到了周鹏的变化,若是谁最了解周鹏那只有李月儿了。
飓风带来的大雨,连下了三天才开始慢慢放晴,可飓风带的后遗症也够村民苦恼的了。
水田里全是风吹下来的残枝树叶,谢冰林家里就住在山腰上,落叶残枝更甚,山上很多树都被折断了。
谢冰林按排人去把断枝捡回来当柴烧。
雨停后,她终于有时间去船坞那边看看情况了,不过,路面泥泞,十分难走,没走几步鞋子全都脏了,就这么一小段路,她足足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到。
船坞刚好是一个避风口,影响并不大,工匠们见谢冰林一身狼狈了走了进来,而且第一时间就是问他们的安危,“大家都没受伤吧!”
“东家有心了,我们都没受伤。”内心十分感动。
“大家都受惊了,晚上让六娘给你们加菜!”
“多谢东家!”这帮老木匠笑得见牙不见眼,在谢家船坞做事,那是不会让人带后悔的,伙食好,有肉有菜,吃的还是白米饭,去哪做事都没有这般好的包餐啊!
很多从船坞里出去的木匠都后悔不已,都想回船坞做事,因为在这里做半年的工钱可顶得上他们几年的工钱了。
在外面做的是短工,工钱不定,有时候好长时间都找不到活做。
这时宫一急急忙忙地走来,“东家,老爷让你快快回主屋。”
“宫一,何事这般匆忙?我爹可有说是何事?”
宫一一脸的尴尬,“世子带着陛下的赏赐来了!”
谢冰林一脸的疑惑,“赏赐?”她根本想不起来有什么赏赐,淡淡地应了声,“哦,我这就回去!”
看到谢冰林这么平淡的脸,宫一自我反省了下,心想,还是东家镇定自若啊!
她回到家中再次见到南宫腾逸感觉晃如隔世。
两人在走廊碰到了,谢冰林感到他炙热的视线,有些不自在的把眼晴瞟向一旁,很草率地行了个礼,“见过世子!”
南宫腾逸嗤声,“小冰林,你见到我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谢冰林一脸的懵然,有些傻气地仰起头问道:“说什么!”
南宫腾逸被气死了,他拉着谢冰林的手直接走去她的坎院。
“世子请自重!”
“小冰林,你什么时候这么守礼了?”
这下子谢冰林被气到了,她什么时候不守礼了,可还是嘴硬的呛了句,“老古董!”
“你说什么?”
“哼!”
所幸他们这一路上没遇到人,不然就要遭人非议了。
回到坎院,谢冰林甩开南宫腾逸的手,一个旋身坐在了躺椅上。
南宫腾逸眸子里透着宠溺,无奈的摇头坐到另一边的椅子上。
“不知世子此次前来是有何要事?”谢冰林还记恨着他带她去京州的事,虽然是当今陛下下的旨,可还是把责任推到了他的身上。
京州是一趟不愉快的旅程,若是有得选,她绝不会选择居住在天子脚下,一点自由都没有。
“这一趟是私事不是公差!”南宫腾逸眸子里氤氲着笑意,“弩箭的事往后还得要你多指教了!
“你……”她就知道他一来就准没好事,“你就不怕我把这事泄露出去。”
南宫腾逸说得十分肯定,“你不会!”
她确实不会,这里毕竟有了她在乎的人,她可不敢拿他们生命来开玩笑。
“陛下把兵……”南宫腾逸还没把话完,谢冰林就制止了,“这些你不必与我说,我不想知道你们这些机密之事。”
南宫腾逸自知她的顾虑,也不再强求,“还有一事,你可要听?”
“关于什么?”
“谢家!”
“说吧!”
“周鹏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此事你不必担心!”
“知道?你可知道什么了?”
“你可知此周鹏彼周鹏了?”这件事源头不在于周鹏,但他希望终结于周鹏。
“你是说周鹏被人调包了?”谢冰林能想到的就是这一些了!
“那倒不是,人还是那个人,只不过……”南宫腾逸卖了一下关子,谢冰林一个眼晴瞪过去,“有话快点说,有屁快放,别再卖关子了!”
“你还真的是急性子啊!”
“呵,好说!”谢冰林当他的话是在夸奖她的。
“周鹏中毒了!”
“中毒?你确定不是中蛊?”谢冰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
南宫腾逸脸上突然大变,运功离开了,当谢冰林抬头时只看到他的一片衣角和听到一句话,“有事先离开!”
谢冰林也不在意,不过,若是能让人性情大变的蛊毒那就真的棘手了,她对蛊毒还只源于听说的层次,并没有真正接解过。
看来是有人利用蛊毒操控朝廷官员啊!谢冰林想了想都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想到此,谢冰林也坐不住了,起身往谢慎思的乾院去。
林雪晴与绣娘在做女红。
谢冰林问得很急,“娘,爹可在?”
“你爹应当去码头了,他啊,可在家中坐不住的!”说起谢慎思,林雪晴的脸上总是洋溢的甜蜜的笑容。
绣娘见谢冰林一脸的慎重,想了想还是问道:“东家发生何事了?”
正巧,谢慎思刚从门口走了进来,“冰林过来了!”可当他看到女儿沉着一张脸,他脸上的笑意不由得也收敛起来了。
“爹,这次真的了出事了!”
林雪晴脸上一阵煞白,以为是谢家出事了。
扫了一眼林雪晴,安慰道:“娘,你放心,并不是我们出事了,而是……”想了想,“还是去书房说吧!”见绣娘没跟上来,叫道:“绣姨也一起吧!”
绣娘点了点头跟了上来。
待大家都坐下后,她先是向绣娘问道:“绣姨你在京州见多识广,可有听说过蛊毒?”
绣娘蹙眉想了想,摇头,“不曾!”
“我从世子那里得知,周鹏周大人很可能中了蛊毒。”
谢慎思问道:“此事有何依据?”
“世子能确定周大人中了毒,但依我推测,他很可能是中了蛊毒。”
“这蛊毒与中毒有何区别?”
“这区别可大了,中毒之人怎么可能会与常人无异,但中了蛊毒之人就不一样了,只有催动蛊毒身体才会觉得有异样,有一些蛊毒能在一个身体潜藏几十年才发作。”
“周大人的性格在短短时间之内变化如此之大,据我所了解周大人是一个很隐忍的人,他不可能会这么迫切来与我爹谈我的亲事,他很有可能被蛊毒操控了。”
谢慎思与林雪晴听完脸上都很凝重,唯独绣娘听后,脸上惊恐万分,眼晴直流。
“绣姨!”
绣娘哭得不能自已。
林雪晴好像明白了些什么,淡淡地说道:“让她哭吧,哭出来才是好的!”她自己也忍不住用帕子压了下眼泪。
绣娘哭了有两刻钟,林雪晴让她去洗洗脸再来。
再过来时,眼晴还是红红的,眼神恳切的对谢冰林说道:“东家,可否能让绣娘一见世子?”
“好!”
绣娘行了下礼,“多谢东家!”
谢冰林联想到绣娘的身世,她就不再问什么了。
林雪晴想到自己也感慨万分,若她没有遇到谢慎思,或许也早已香消玉殒于异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