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了,今早小公主于掖庭夭折。对苏芷菡打击应是很大。”西钥香染缓缓回,心里却怀着事,别过头看向一池春水,忐忑不安。
只因她清楚,杀死小公主的不是皇甫安阳,而是她。
本来,在皇甫陌计划之中,是打算在皇城疫情未好前动手。不巧昨夜他正准备更换轻甲,就接得皇甫治传召,要他半夜里陪他在御马场里比试一番。
“这大半夜的去御马场比试,治他是怎么想的?”
“其实也不怪。最近烦扰之事繁多,外有疫情恶化百姓埋怨,内有公主传言钟离逼迫。治也是无可奈何,才会想到此法排忧。”
“小公主一事暂时搁下,明夜再作打算。”西钥香染摇头,倔强地看向皇甫陌,“不必,你只管去御马场,我来动手便是。”
区区一个女婴,她怎么可能杀不死。
至少潜入掖庭前,西钥香染是如此想。可黑暗中,她看摇篮里的女婴沉沉入睡,脸上带着恬静笑意,还是犹豫了。她也曾有过孩子,她也曾想过这样的情景。她与皇甫陌在一旁哄着他们的孩子入睡,她吟着羯疆的歌谣,他晃着摇篮逗弄。
毁了这一切的,不正是苏芷菡?
纵是心有不忍,西钥香染还是逼着自己捡起篮内的软枕,一闭眼一狠心,捂上女婴的脸。她甚至都隐隐感觉到睡梦惊醒,那双软嫩的小手还试图挣扎,然后再无反应。移开软枕,方才恬静的小脸已没了气息,而掖庭中,依旧安详静谧。
要是报应,就让她一个人承受。只要能助皇甫陌夺得九方君王之位,什么报应她都不惧。这算是她西钥香染还给苏芷菡的。
不到半个时辰,掖庭惨事传遍皇宫,传入昭纯宫中,也传入了皇甫治与钟离耳中。
“母后,小公主之事…”
“本宫已经听说了。既是无可挽回,过分哀伤也无用。”钟离转身,看向皇甫治,以为他的脸上会是愁闷。可不想,皇甫治竟带着丝丝的欣慰,“与此同时,还有一事,朕觉得蹊跷,不知到底是巧合还是天意。”
“哪里蹊跷?本公主根本就没那个心思去暗害小公主。是皇后自己照看不周,出了差错,为何要怪在本公主头上?”皇甫安阳又气又好笑,听得掖庭惨事,她也震惊。可还不到半个时辰,苏芷菡就冲入她昭纯宫内,要她为小公主之死作个解释。
“解释?本公主需要解释什么?”
“皇甫安阳,一定是你。一定是对小公主痛下下手。除了你,根本不会有其他人。昨日亭中,你可记得你是怎么反驳本宫?”
皇甫安阳一向娇惯,除了皇甫辰外,对其他人都没多少耐性。苏芷菡一番无理取闹,毁了她大好的一天不说,更是折磨得她头都微疼了起来。她冷瞅一眼衣冠不整、癫狂吵闹的苏芷菡,回得几分刻薄。
“皇后可知道宫中他人、皇城百姓是如何议论?可知道治哥哥与母后是如何看待?本公主从来就不觉得昨日言辞有错,就像本公主昨日所说,阴毒之事做多了,是会遭到报应的。要不然怎会小公主昨夜夭折,今早皇城瘟疫就消止?兴许是天注定她就不该存活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