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 汤诰(2 / 2)子氏天乙商汤伐夏首页

先时三四年旱时,尚有些收成,人还不惊。这六七年莫想提起一个雨字,便是半点水也没有滴的。百姓眼见得是这两个怪祟作祸,但恨既掷他不着,又赶打不上,好生闷人。然当时虽旱了这七年,并未见饿死一人。

大商时每劝课农桑,又省刑薄敛,是以百姓俱各勤力耕种。

但耕一年,便有两年之积耕两年,便有四年之积,所以民间尚有蓄积,不至饿死。然旱得多年,人民不知旱到什么时止,因此着是惊慌。

洛水附近的民间逐渐有了谣言:

“天子不是水德之君吗?如今当了天子,怎么天下还是大旱!水德之君不下雨,看来也不过是骗我们老百姓的!”

这些抱怨传到天乙那里,天乙犹如有鲠在喉,每日寝食不安,天乙知道如果失去天下百姓的信任,那天下诸侯人人可以把自己这个天子之位取而代之。自己已经老了,如何能保大商千秋基业呢。

天乙见这久旱民间,也数上祈祷,但是就是不见雨下。

“伊挚先生教朕!如今天下又在看朕这水德之君的笑话了!”天乙只得继续来求伊挚。

“大王!臣昨夜归藏占卜似有一法,还请仲虺祭祀占卜才能见端倪!”

乃命仲虺,“朕欲祈祷,先为朕占之。”

仲虺占毕。

“依臣所占,若要天雨,应烹一人当作牺牲,祷乃有雨。”

“朕所为请雨者,正以为民。今必烹一人以祷,朕当自充之。”

遂斋戒沐浴,剪去头发,断其爪甲,乘素车白马,身婴白茅,为牺牲状。

问群臣何处可祷,皆言桑林一片地面空阔,可以祈祷。天乙遂至桑林之野,仰卧于地,祝曰:“无以余一人之不敏,伤万民之命。

”乃以六事自责,

“政不节与?民失职与?宫室崇与?

女谒盛与?苞苴行与?谗夫昌与?”

天乙把这六事自责,只道到第六句,天已油然作云,沛然下雨了。百姓大哗,呼声扬数十里。

不是杏花拨火在清明,榆荚黄杏春夏盛

不是月如仰瓦见前晚,础润鱼吟雨即倾。

多亏圣主宜洪德,千里玄液尽畴盈。

这雨一下直是数千里淋漓,哪一处不被天淫所沛。

数日雨止,只见肥遗着了雨,死在沟中。那旱魃着了雨没走处,却死在臭水沟里。

时年大丰熟,天乙又以庄山所出的金铸以为币,币即今的铜钱。他铸了这币,吩咐群臣。

“朕此币不是欲富国,将来给赎民间贫苦无可食粥度生,及至卖子女者。”

于是民间多因铸币,赎回了千万子女。卖在近处的已不消说,子母即得相会。

有被人贩在远方去的,乡里得知即命他父母自去远方赎回,母子仍得重逢。

正是昔为两地参商,今作一处团圆。

那些鬻卖子女的穷民好不快活。于是天乙以民间穷困至卖子女,多因无生息所致,乃以各处生物尽民生所用的物。

大商之所以富庶强盛,就是因为在天下交换货物,如今天下都是大商的天下,所有交换货物的人都自称商人,交换货物叫做经商。

令百姓把来相通作交易,使那贩来卖的得些小利息,百姓尽可度日。

民有生意便不死,吃那现饭而民无困窘的了。

却如何先时天旱而民不至饿死,乃反至于卖子女者?盖缘天旱已久,蓄积之粟已吃尽故也。

天乙此政一行,天下大治,乃作大濩之乐。

如何名作濩?濩者?护也,言天乙之仁德能救护生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