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的少年慕艾,现在的满腔情意,都在此时得到了回报。
她愿意与他同生共死。
“娘子这份心意,为夫知足了,但是还请娘子留在宁波府,等我归来。”
“不!”霍晚亭的语气格外的坚定。
不容拒绝的爬上了盛衡的马车,说什么也要与他一同回去。
一边有条不紊的吩咐还在另一辆马车里面的宜春道“你和奶娘去收拾一些小姐的东西,带着路上用,顺便再托人给大公子寄一封书信,告诉他,我和老爷有事回京城了。”
今日天热,她出门送盛衡,没有带上之之,害怕她中了暑气。
但此时她只后悔没有把之之跟着一起带上。
盛衡被她这番赖皮的举动给弄的有些无奈,心中却是满满的欢愉。
“反正我也不差这一日,乐遗,那你就折回去,等夫人收拾收拾,明日再起身。”
“是!”乐遗咧嘴一笑,又架着马车往回走。
马车先行一段路程之后,再换乘水路,乘官船入京。
跟着官船一路回京,已经是七月中旬了。
盛衡进宫叙职,却被扣留在了宫中。
而在宫外的霍晚亭却收到了从宫中送出来的休书,还附带着张淑妃的信物。
传话的太监趾高气昂道“我家娘娘怜悯你年纪轻轻就要守活寡的日子,现在特意给你一个机会,放你一条生路,从前的事情,我家娘娘说她大度,就不同你计较了,你好自为之!”
原来这封休书是张淑妃让盛衡写下的。
霍晚亭淡定的收下这封休书,然后道谢“多谢娘娘美意,民妇知道了!”
“哼!”小太监从鼻孔里面发出了一声轻哼。
不久,霍晚亭又听到宫中传来的消息,大约是盛衡与陛下共观甘露井,盛衡坠井身亡的消息。
就连尸体都送回了府上。
若非宫中传来的消息,霍晚亭就真的信了。
虽是如此,霍晚亭也只能靠着宫中不时传来的消息确认盛衡还活着。
陈无为中了秀才,之之长成了能够四处跑的小姑娘。
元兴九年,钟鸣九声而不息,元兴帝因疾暴崩,国丧。
元兴帝膝下有四女,皇后生下的嫡子不幸早夭,后继无人,未留遗诏,宗室朝臣遂将齐王长子过继到元兴帝膝下。
然齐王长子才八岁不到,又如何能理国事,于是由内阁辅政。
相隔数年,盛衡从宫中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形销骨立,不再有昔日的清朗相貌。
霍晚亭扑进他的怀里嚎啕大哭,多年来担惊受怕,也让她过的并不轻松,华发早生。
“不哭。”盛衡搂着他也同样泪流满面。
多年谋算全是一场空。
开海一策随着嘉和帝的离去也跟着离去了,市舶司早已关闭。
昔年壮志满怀,踌躇满志,却也终究抵不过权利更迭。
“活着就好!”
“以后我们去哪里?”霍晚亭问。
“朝登天子堂,暮为田舍郎,不知娘子是否愿意陪我回休宁去种田,虽无万贯家财,却薄有恒产。”
“我愿意!”霍晚亭笑吟吟道。
今生之夫妻姻缘,乃是前世就缔结的缘分。
她与盛衡注定要载明鸳谱,生同裘,死同穴,所以逃也逃不掉,所以她重生了两次,嫁给了他三次,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