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王者仁知道张胜利要问这些，他问田红，账上现在有多少钱？

田红说她得问出纳吕倩倩。说着就给吕倩倩打电话，吕倩倩在电话里说，银行账上的余额是1350万元，她没说零头，吕倩倩知道田经理从来都是要大概数。王者仁听后拿出计算机大体一算说：“在坐的，跟银行的都加起来共一千万，支出没问题，老杨，你的存款怎么样？”杨波说：“这要看张科长了，我公司的钱都在支行营业部存着，很简单，只要拿出25个亿转成定期存款就行了，也不过是开一张支票的事。”

张胜利问：“你们公司没在其它银行存过款？如果把你们财务公司的钱转借一下呢？”

但是杨波不明白，皱起眉头问为什么要这样做？这要经过两个部门批准。听到这里张胜利笑了，他说：“杨总，你有办法，难度可能要大些，这毕竟是25个亿嘛！”杨波还是盯着问：“你为么要这样做？我公司的存款在安胜支行支撑着半个天下，如果我们一迁走……”显而意见，这是威胁，但是他没把话说下去。

迁走！安胜支行的天就蹋了！敏感的张胜利被他的话震惊，脑袋轰轰的像落地的炸弹，突然飞起的硝烟和弹片。他想到陈子蒙，想到钱坤，他攥起双拳猛地站起来，可是片刻后又缓缓地坐下，他说：“杨老兄，你的话像刀子一样刺进我的心，可我又一想，我张胜利已经不在安胜支行了，为什么还要看三国掉眼泪替别人担忧呢！不过我还是有个固定不变的要求：你在别的银行有钱，从安胜支行拉走的资金就有十几个亿，离开安胜支行会怎么样我就不清楚了。”杨波笑着问：“你是想让安胜支行既放了款，还又得到存款，来个满堂升辉呀。”张胜利求饶似的说：“在银行，你们是承载着银行存款的大户，而银行的信贷员也有存款任务嘛！我离职没多长时间，每个人的存款任务不会变的。”

桌上的托盘中，那个张牙舞爪的，大邪了影的螃蟹正着对田红，她看着很涨眼，她招乎旁边的服务员把它分成了三块，给每人夹了一块，而田红只是拿了一条腿放在自己的碟中，至此，那个张牙舞爪的螃蟹在她的策动下，顿时也失去的逢利，无奈只好向桌上的食客献身了。

下午张胜利找到陆鸣，这次去香净山公园是秘密的，不能让任何人见到他们两个人的踪迹。如果顺利，晚上还要住在香净山饭店，这是他的预计，究竟如何很难确定。

不知是香淨山公园和香淨山饭店对张胜利有缘，还是自己对爬山运动的吸引，一进公园的殿堂式的大门口，心情就感到有说不出的旺盛，进了大门口，向正面扫了一眼大殿，就顺着左边的山路走向深深的密林。张胜利看着渐渐突起山坡和周围密集的松柏和国槐，那种爬山的欲望像儿时看到妈妈的奶，急不可奈地跑了起来。今天两个人穿的都是运动服，脚上是运动鞋，张胜利是全白色，而陆鸣是全灰色，走了不远就看到香净山饭店，还沒到大门口，像闹鬼似地，冯云猛然出现在张胜利眼前，他擦着两眼，心想是眼花流了还是眼晴出了毛病？可是擦也好揉也好，冯云怎么也赶不走。过了片刻才知道那是个幽灵，是个阴魂不散的幽灵在向他招唤，像山中的小松鼠忽隐忽现。现在的冯云虽然已经变成他的未婚妻，可想起那个时候，是那笔体外循环贷款把他变成一个没有职业的游民，一个信贷科长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他有点不寒而栗，想到今天故然没什么再可怕的了，可是有没有将来触犯刑律而被告受贿呢？这可是个非常可观的数字，这个数字像云、像雾、更像霾。可又一想，还是那句话，他现在什么也不是了，虽然在伦为无业游民时而焦虑苦脑，可也为他能不受职业的约束，而大胆地利用自己的金融优势到处去挣钱，去享受更多的自由。这么一想眼前的冯云真的没了，是化成一朵云云游山谷呢？还是变成穿行的松鼠隐藏在洞穴里？他没去想。

过了香淨山饭店，爬到半山腰，两个人累得呼噜喘气的，陆鸣一头靠在松树上擦脸和脖子上的汗，张胜利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头上，用毛巾使劲地煽着脸皮，多少也有点凉意。他告诉陆鸣，许高科技这笔贷款可能会给他带来红运，王者仁很感兴趣。以担保方杨波的意见是做在股份制银行，具体说是光大、或者华夏都行，王总听后脑袋摇的拨郎鼓似的，他不愿离开安胜支行，一是跟支行有多年的感情，知根知底，有什么事好解决，二是国营大行不会有朝一日倒闭，这是最重要的。但是陆鸣不说话，还是想听听张胜利的意见，当初他是其中的作梗人，没有他这笔贷款早就做完了。张胜利知道陆鸣在想什么，他既是借东说西，实际上是在借杨波说他自己，表达他当初的主意，也要立主王者仁，维持他的主张。他是王者仁的使唤丫头，人家说一他不能说二，再者说，他毕竟是安胜支行出来的，肥水怎么也不流外人田呀。陆鸣越听越乱糊，既然相信安胜支行就应该把贷款材料拿回来，为什么现在又让张胜利出面？他索性让张胜利直言不讳，把藏在心里的话都倒出来。张胜利嘿嘿一笑说：我想让你一举两得，大哥要帮你一把。张胜利先把自己对他的好处影子似地摆在眼前。陆鸣半思索他问：一举两得！还有什么？张胜利说：你刚上任，还没体会到一科之长的任务和难处。你没任务吗？他指的不只是贷款的收回和放出指标？陆鸣知道他指是存款指标，工业信贷科存款任务是二十三个亿，截止他辞职之前，只完成不到十个亿，陆鸣已经把这个任务分配到每个人身上。张胜利说：你的任务自然要比别人多，是二个亿还是三个亿？我估计的数字是最保守的。陆鸣说是四个亿，到目前为止还没点儿向星，如果你能帮点忙，我将会感激不尽！张胜利说：“如果我给你存进去两亿五千万呢？”话虽然平淡，但诱惑力很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