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济对此人怒目而向,正欲接着呵斥之际,被趴在一副担架上的于谦唤了过去。
“殿下,你可知阵中那队人马是何来历?”于谦指着武威军中军处那队闪闪发亮,浑身上下连脸都罩在铁甲中的骑士问道。
他知道小济同周秦川关系不错,从泰安回京的路上厮混过一段时日,或许知晓一些内情。
“他们啊,是沙洲卫的重骑,不过如今沙洲、瓦剌二卫不分彼此,也算是瓦剌卫的重骑了,想不到秦川想不到周卿把他们也带了过来,这下好了,定然能大胜而归。”
小济的话里满是自豪,也对城下战事充满了信心,重骑的威力他可是见识过的。
听完介绍,于谦有些奇怪地看了小济一眼。
据说皇后和太子当年
从泰安北返京师的时候,在济宁上船,被人刺杀,阴差阳错地遇上了进京朝觐的瓦剌卫,两人被周秦川所救,这才奠定了他们关系密切的基础。
但是听太子这口气,感觉他们的关系比想象中的还要亲近熟悉得多。
“这队人马的确不错,不过,就是人数太少了。”站在旁边,同样被廷杖受伤的范广却没有小济这么有信心,毕竟不过是三百来人,再怎么强悍,面对数量占优的叛军,恐怕也难以讨得了什么好处。
“范将军言之有理。”
于谦声音低低地赞同道,心中却有些疑惑,在他看来,周秦川并不是一个冲动之人,怎会做出这等以卵击石的举动来。
眼下做什么都无济于事,只能期望周秦川是谋定而后动,留着后手的,否则的话,这只武威军定要全军覆没,让本已有所好转的京师保卫战的局面再度恶化。
石亨上了车驾,又等了一会儿,方才见到这只前来搦战的军马。
地面的震动越发强烈,石氏叔侄俩却齐齐失笑,这才明白刚才那哨探古怪神情的由来。
“这是哪里来的叫花子?lianzhan袄甲衣都这么乱七八糟的,还敢来找我们的麻烦。”石彪眼中满是不屑。
“或许是伪帝在顺天府附近拉来应急的衙役民壮,一时之间凑不齐统一的甲衣,就只能乱七八糟地勉强凑合了。”石亨强忍着笑解释,“彪儿,看来京师第一战你是上不了城头了,也罢,你就先把这些杂兵清理一下,以壮我军威。”
“这等水准的兵马,还不值得”
石彪撇撇嘴,正待继续挖苦打击对面这只乞丐一般的军马,忽的眼皮一跳,常年征战的警觉,让他感到了一丝不安。
低头间,果然看到了远处迎面而来一截几可忽略的黑线,正悄无声息地向他叔父石亨的脖颈间飞去。
而石亨终究年岁大了些,也脱离战场有些年头了,早没了野兽一般的警觉,正笑容可掬地看着石彪,等着这个侄子尚未讲完的话。
“叔父小心!”石彪边喊,边纵身扑去。
堪堪将石亨挡住,一只利箭就无声无息地钉在了石彪左边的肩膀上,闷哼声中,叔侄俩齐齐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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