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叔笑道:“说笑了,哪有这么夸张。不过这考古一道广博庞杂,涉及到方方面面的知识,我也只是比你们多了解了一点点。要知道,考古工作虽然很辛苦,有时还有危险,但也有许多乐趣,能学到许多知识,长本事!刚刚说这么多,只是想让你们紧张的大脑得到一个放松的机会,我们都是正常人嘛,忧思恐惧都是很正常的思维活动,但要学会合理的自我调节。”
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这古墓也太不可思议了,修得这么好,怎么就没福主入住?摆了个空棺材就完事了,成了名符其实的疑冢。现在房价高,老百姓买不起,许多房子空着,这可以理解,但这古墓里的福主指定不用为房价发愁!”
于老师很肯定的说:“小叶,这处地宫决不是疑冢,不然不会修建这么奢华。在生产力相对落后的古代,就是皇室贵胄也没实力修建这样奢华的疑冢来折腾。至于为何是空棺,现在还不好下结论。但我猜测,这很可能是一种象征性的空置,而真正盛敛尸身的棺椁,就藏在这地宫的某个角落,疑惑是还有别的旁室。还是先细心察看一遍,看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四人在地宫里查阅一些陪葬的书卷,希望从这些文献里得到些启示。不过这些多半是些密宗经卷,有吐蕃文字(就是藏文),也有用蒙文写成的,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一卷用金汁写成的蒙文版经卷,郭叔翻译过来,说是《婆罗竭摩渡魔论》。我对佛经一窍不通,连这书名都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些典藏我和刘云飞是看不懂。
郭叔却认真了,说,看不懂没关系,知道来历、价值你们就通窍了。这卷佛经可不简单啊,是密宗萨迦五祖——八思巴的亲笔手抄,上面记得明明白白。
八思巴我知道,这位密陀太生猛了。淳佑四年(1244年),还是小沙弥的他就到凉州(今甘肃武威)学习汉蒙文化,那人缘混得不是一般的好,连当时的皇帝老儿都被他忽悠得团团转。再大点,蒙哥汗主持的那场佛老骂战也参加了,当时骂得那群道士吐血还不行,最后忽悠得那群道士脱下道袍,换上僧衣,改跟他混了,差点没把道教祖师爷元始天尊气晕了。这都是有据可查的(时间:1258年,地点:开平府,今锡林郭勒盟元上都遗址),就这忽悠的水平,天下也是没谁了,不去当帝师那是可惜了。当然,长生天从不屈才,后来元世祖即位后,他也混成了国师,统领天下佛事。
如今见到这位大师的大手笔,那这本金书指定值大价钱了,光是八思巴这块大忽悠的招牌就让我和刘云飞通窍了。
不过这本金书的出处比那些泥金字更生猛,能让八思巴这位大忽悠亲笔书写的能是俗物吗?按照书中记载,经书出自藏地古象雄苯教的一个分支——魔苯。里面的正文部分连郭叔也看不懂。唯一懂得的就是:这是个宝贝,值大价钱。
刘云飞虽然对富贵感兴趣,但那些经书在他看来实在乏味:菩萨帮忙发财可以,但念经不行。随手捡了个一尺来高的翠绿色玉瓶把玩起来。
于老师还在查看一些书卷,郭叔眼尖,瞥见刘云飞正用右手食指敲打一只绿色玉瓶,忙说:“小刘你干什么?小心别敲碎了,那可都是宝贝!”
刘云飞随口说:“郭叔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好了,钱是我命根子,没钱难过啊,最心疼宝贝了。我就是想看看,摸摸,也让我这双穷苦人民的手沾点富贵,从此行大运,发大财。”
郭叔从刘云飞手里接过玉瓶,又拿出放大镜照了一圈,赞不绝口。
郭叔见我和刘云飞都不识货,告诉我们,这根本不是什么玉瓶,这可是北宋时期货真价实的哥窑瓶。你们可能不知道,真品哥窑有“千峰翠色”的美誉。看看这釉色,沉厚细腻,光泽莹润。哥窑中大致有月白、灰黄、粉青、灰青、油灰、米黄等颜色。而这件翠色哥窑就是介于粉青和灰青之间,也难怪小刘会误以为是翡翠宝瓶。看看这青翠之色,真不负千峰翠色的美誉啊!这哥窑瓶可比元代的青花还要名贵,随便一个青花都能让人吃一辈子,这哥窑可是个无价之宝,金贵着呢,岂是随便用手指就能敲打的物件!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敲坏了怎么办?郭叔说完小心翼翼的把哥窑瓶放回了原处。
我蹭了刘云飞一下,说:“听见了吧,真正的宝贝啊!这回你那手指都沾了贵气,回头别洗了,指不定哪天发大财了,还指着那手指数钱呢!”
先前都被墓室里的黄白之物迷了眼,只道好一桩富贵。这会儿看来,那些比黄白之物更贵重的才是无价之宝。光看着就激动,还是富贵堆里好发财啊,回头奖金指定少不了。
这时于老师在墓墙的一侧发现了蹊跷,“老郭,快来看,这有道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