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雾霭陡然膨胀变形,宋紫薇眼见其化为流光溢彩的三足赤金古鼎,鼎身之上飞鸟鱼虫的象形图纹清晰可辨,一枚白光灼灼的眼睛浮荡在古鼎鼎口之上,开合之间,夺目,炽热,绚烂。
宋紫薇同时听到了摄灵十步的杀气震荡与暴戾呼啸,以及整个世界的地动山摇和沧海桑田。
呆萌的女孩幽幽一叹,缓缓闭上了泪眼。
她的生命总算是走到了尽头,但对她来说,又未尝不是另外一种形式的解脱吧?
她如释重负,再无半点挂碍。
此时,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窗外依旧。
……
古道西风骏马,黄昏斜阳日暮。
这座旷野中的城堡突兀而立。一匹大宛良马疾驰而出,马背上一个白衣剑客纵马扬鞭,腰间系着一枚剑状斑斓血玉,分外扎眼。
多情剑客无情剑,千里单行不留痕。
漫山遍野的黑衣山贼鼓噪而出,弯刀如林,寒风呼啸。
白衣剑客纵马冲杀,以一人之力对抗上千贼人,剑光飞舞,血气纵横。
从日暮残阳到月明星稀时分,白衣剑客的白衣已经染满血迹,尽管他拼尽全力,在贼群中左突右冲,终归还是寡不敌众,被一柄偷袭的长矛贯穿胸腹。
血流如注。
剑客腰间的斑斓血玉被剑客和敌人的血层层染浸,血光妖异生辉。
剑客怒吼一声,转身一剑将贼人的头颅斩落在地。
马嘶长鸣,风萧萧兮。
剑客咬紧牙关,用单手捂住流血不止的创口,单手挥剑,魔神般依旧血战不休。
他回头凝望着那座月光下安详的城池,他知道自己无法也不能后退半步,那站在城堡上观战的心惊胆战的一群人中,有他的家人和爱人。
他退半步,他爱的人和他的亲人朋友,全部都要走向毁灭。
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汩汩而淌,他仰天发出悲凉的怒吼,手中长剑飞起落下,每次都带走一颗死不瞑目的贼人魁首。
黎明破晓,剑客流尽了最后一滴血,血液化为黑色,而晨风中的旷野上血气冲天,暴露着一眼望不到边的尸骸。
剑客从马上栽落,手拄血剑,面向城堡的方向单膝跪下,浓眉怒目,岿然不动。
就当曙光刺破最后一抹乌云之前,剑客体内涌荡出一股黑气,缠绕着那枚斑斓血玉,绕着他的身体三匝,旋即消散不见。
……
“吾名十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臣服,或者死!”
摄灵十步白衣黑发,迎风而立,黑气漫体。
在他身前,金光耀眼的三足古鼎缓缓转动,一只白光灼灼的眼睛浮在鼎口,如临大敌,凝视着摄灵。
鼎身中传出猥琐道士此刻并不猥琐的男中音,声音明显有些疲倦和无奈:“你就是一头摄灵,数百年化形也不容易,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何必要跟贫道拼个你死我活?”
十步的声音冷漠而生硬:“臣服,或者死!”
三足古鼎晃动了几下,猥琐道士啼笑皆非:“你是天地间的灵物修炼而成,你应该知道这阴阳鼎的厉害,若不是鼎身上神纹残缺,而贫道又身负重伤,法力残存不足一成,岂能容你在此逼逼叨?”
“贫道也给你两个选择,滚粗,或者被吞噬!”
那只天眼白光高炽,发散出一层又一层的白色雾气,一点点侵蚀和融化着摄灵十步的黑色牢狱。
摄灵不退反进,黑气如柱,竟然有直刺苍穹的无上气势。
三足古鼎内,猥琐道士叹息一声:“你这又是何苦呢?”
三足古鼎鼎身金光大作,却是晃了晃,化为一团流光,电闪而逝。
竟然跑了,不战而逃。
如果林毅在场,一定会唾骂不止,尼玛的猥琐道士,你怎么就怂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