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莫真急不可耐的样子，女巫叹了口气，对着架子招了招手，很快几张黑底白字的纸张飘到了莫真面前。

女巫对着白色的火焰吹了口气，一支白色的笔轻飘飘地落到了莫真面前。

“好吧，既然你说你早学过了，就把这份卷子做了呗。”

莫真瞄了一眼卷首，嘴角抽搐着干笑了一下，“果然……小学毕业测试么……”

刹那间，莫真手底笔如游龙，飞快地把试卷搞定了。

在应试教育中身经百战的他根本无所畏惧。

“搞定！”

“哦？让我看看。”

女巫对着卷子一阵审阅，有些不满地拍着桌子道。

“为什么作文‘我的梦想’里，你写的是想成为一名作家啊？”

莫真一听这个，立马来劲了，他轻咳了一声，眉飞色舞地说道。

“因为作家是对我来说最有意义的职业，我能够通过创作将我脑中的奇妙世界展现给所有人，构建属于我自己的世界，将我的精神追求凝聚成实质化的文字，达成我存在的价值与意义……怎么样，很棒的吧？顺带一提，我父亲也是一位很伟大的作家……”

然而让莫真没有想到的是，女巫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很难看，她突然揪起了莫真的耳朵，语气严厉地说道。

“作家有什么前途？你的梦想应该是成为一名巫师才对！像我一样的巫师！”

莫真现在的感觉怪异无比，他已经不知多少年没被人揪过耳朵了，然而现在这种被人揪着耳朵的感觉却让他感到熟悉无比。

而且更为诡异的是……

“我为什么要这么听话地在这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我不是来参加入职测试的吗？可恶，还揪我耳朵，不能再拖下去了！这一定和之前一样又是个考验！”

莫真深吸了口，握紧了手中的利剑，他打算大喝一声“你要是再不让我走，老子一剑劈死你！”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女巫身上时，他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萎了下来，话在心中拼命酝酿着，嘴边却连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该死的，这巫术太强了！我……我为什么对她凶不起来啊！”

要知道莫真可不是什么德智体美全面发展，心地善良天天扶老奶奶过马路的好少年。

他绝对是属于社会道路建设上的绊脚石，跟周围人的价值观格格不入的那种。

按理来说以莫真的性格，在看透了关卡的本质后，肯定不会在墨迹下去。

在这种紧要关头跟我搞花里胡哨的东西？管你是人是鬼，统统一剑斩了！

然而现在的莫真却无法对对方升起任何敌意，这是非常恐怖的一件事。

看来对方的巫术的确可怕无比。

“嘭”！

又是厚厚的一摞书落在了莫真面前，莫真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初中教材。

莫真硬着头皮向女巫问道。

“这些无聊的东西到底要学到什么时候啊？”

女巫指了指一旁的书架道：“把这些全部学完就行了！”

看着那书架上密密麻麻的书，莫真快要崩溃了。

“我靠！搞错没有，这是要我直接学到博士吗！这些书里到底有没有关于巫术的东西啊？学这些玩意真的有用吗！”

女巫轻抚着莫真的脑袋笑道：“都说了这些都是帮你打基础的，至于巫术嘛……等你把这些东西学完正式成为巫师了，我再慢慢教你。等到时候你就可以接替我的位置，成为一名合格的巫师传人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守护这片森林……”

“哦，那还真是很不错的人生规划呢……嗯，等等，这听起来怎么有点奇怪？”

突然间，莫真醒悟了过来，“我到底在干什么啊！这不是越扯越远了吗？我是来通过入职测试的啊！鬼才要当什么巫师传人！”

莫真的左手猛然在剑上一握，一股剧烈的疼痛感刺激着他的大脑，借着这个机会，他大声喊道。

“我才不要当什么巫师，学什么巫术呢！赶紧让我离开，否则我……”

当对方的目光落在莫真眼中时，“杀了你”这三个字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该死！这感觉太怪了！这测试绝对有古怪！”

这是一种很不讲道理的感觉，就像是某种强加着的设定一样，他就是觉得对方不会害自己，自己也就是无法对对方出手。

但现在，莫真必须离去，应为还有未完成的事情等着他去做，在这片森林之外，在这个幻界之外。

莫真眼神闪烁了片刻，将手中的剑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否则我立刻自刎！”

四目相对，沉默凝结着空气。

最终，泪水从那双沧桑的眼里滑落，女巫无力地指了指门口，那张靓丽的脸庞似乎瞬间变得苍老起来。

“抱歉……”莫真将剑收起，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小屋。

那隐隐的啜泣声，比之前的讥讽声更让莫真难受。

他一刻不停地向前跑着，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回去安慰对方。

一切都是巫术，一切都是考验。

莫真如是暗想着，好让自己能够安心。

但莫真的心却久久无法安下，在跑出小屋的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了另一个人，她那时悲伤的样子和之前女巫的样子如出一辙。

同样的痛苦，同样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