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又再烧起来了。对于这样的大火,干粉灭火器根本起不了什么大作用。阿昆仅凭一根消防水喉,根本无法将身怀六甲的妻子拉上来,刚还因为大难不死而感到庆幸,瞬间又被绝望所湮灭。霍竞凯也凭着一瓶干粉灭火器将另一边窗台的聂纪朗三人救了出来,他们勿勿赶至,将剩余的灭火干粉全部用来扑灭正在死灰复燃的火焰,然后众人全力,将梁叔和曼君拉了回来,并抱离火灾现场,放到东走火梯间休息。&t;/p>
阿昆将“老古”从窗台取回放在梁叔身边,他知道梁叔如果摸不着它,心里会很不踏实,随后帮梁叔检查伤口,越看心里就越寒。梁叔的脚被严重烧伤了,可以说熟了一半,而小腿被玻璃割破的伤口则鲜血淋漓。阿昆连忙取出伤药为他包扎止血,他却缓缓举起手指指着雄雄烈火,气若游丝地说:“小常……和小陶……”&t;/p>
人们这才发现常笑和陶恩龄确实不在此间,忙高声朝大火呼喊他们。很快,常笑的声音便从雄雄烈火中传来,“快来救我们!我们出不来啊!”聂纪朗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发现那方早已被烈火吞噬。“你们能不能挪到靠近东面的窗户?那边的火被我们压住了。”他高声回应着。“不行啊!”常笑叫道,“火都烧出窗户了,我们过不去啊!”聂纪朗说:“你们衣服都湿透了,冲过来不行吗?”常笑回应:“窗台太滑了,冲不起来!”聂纪朗回头问阿昆和霍竞凯,“还有灭火器吗?”&t;/p>
“用完了。”霍竞凯面有恻色,“我跟小鲍阿昆全名叫鲍家昆原本被困在这楼梯之间,幸好楼上塌了把火压一下,我们才有机会借着塌掉的地方爬到二十一楼,然后绕到西梯那边下楼,找了三四层,才发现灭火器都给那帮人临走时用枪打穿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两个能用的。我想如果接着找,应该还是会有的,但是……”他看了一眼大火,“我估计已经来不及了。”&t;/p>
这时,常笑的声音又再传来。“聂哥!快想办法啊!我们快被烧到了。”聂纪朗让霍竞凯将堵在十九到二十楼之间的杂物挪出一条路,随后向常笑保证,“小常你放心!我这就去找灭火器来救你们,你们要坚持住!”说完,也投身到搬挪杂物的工作中。霍竞凯跟他说:“聂哥,如果要找灭火器,从这边爬上二十一楼再绕到西梯下去会更快的。”聂纪朗只说:“接着搬就对了。”霍竞凯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了。阿昆帮梁叔包扎完,也前来帮忙。三人搬的搬,扔的扔,踢的踢,挪的挪,总算挪开了一条仅供一人行走的小路。“你们俩,去把梁叔抬下去。我先去找灭火器。”聂纪朗说完,便领着年沐盈率先下了楼。&t;/p>
梁叔被阿昆和霍竞凯一前一后抬起时,早已昏了过去。林敏背起“老古”,又抱起了小霖,与曼君一同下楼,离去前还朝大火喊道:“常笑你坚持住,我们这就去找灭火器!”结果走了十层八层,林敏开始觉得不对劲了。她朝楼下喊:“聂纪朗!你们还没找到灭火器吗?”她从来不会直呼聂纪朗全名,但眼看着他只顾带着年沐盈离去,早就气得七窍生烟。这一喊,让她感觉舒服多了。&t;/p>
“没找到。”聂纪朗回应道,“接着往下找。”可到了五楼,还没见聂纪朗提着灭火器往上来,林敏更感不对劲了,正要再问,不料楼下突然传来骚动,随后枪声四起,更有人投掷汽油弹,马路上顿时火光四起。林敏抱着小霖,挽扶着曼君来到大厦大堂,却没有看见聂纪朗等人。正当她担心刚才的枪声是不是聂纪朗他们跟对方干起来的时候,一阵闪烁的手电光从某根柱子旁照来。她认出这种闪烁的信号,连忙与曼君走到柱子旁,才见所有人都躲在柱子后。&t;/p>
“外面怎么了?”林敏问。聂纪朗“嘘”了一声,静静看着大门外面,黑暗中只见街头巷尾频繁吐着枪火,子弹如流星般拖着尾巴你来我往,看样子是另有两伙人在外面火拼了。&t;/p>
这时候,有两人闯进了大厦,一面射击一面寻找掩护。聂纪朗从来者的叫骂声中听得出,正是之前被常笑逮住的那对母女。他心中涌起一股盛怒,提起枪悄悄走了过去。林敏拉住他,“不管常笑了吗?”聂纪朗挣脱开来,“你没看见我这就要帮他们报仇吗?”说完,便潜身蹑步,向那对母女靠近。&t;/p>
林敏愣愣地站在柱子后,才知道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救人。她与常笑的关系堪比姐弟,哪能见死不救,转身就要回去。霍竞凯一把拉住她,“并不是我们不想救,而是大厦里大多灭火器都让他们给弄坏了。”说着,他从脚下取来一个灭火器交给林敏,林敏接过来,已感到实在太轻,霍竞凯让她摸摸,她才发现上面果然有数个弹孔。“接受现实吧。”霍竞凯没再往下说了。林敏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既是为了与自己有姐弟感情的常笑哀悼,也是为她爱屋及乌的陶恩龄哀悼,同时也为自己与聂纪朗的感情哀悼。&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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