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雅风福了福身向门口走去,谁知她刚走了两步,门便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
一身绯红衣裙的舞阳正站在门外,鬓发微乱,气息微促,薄汗沾衣,可见来的很是匆忙。
“皇姐怎么也会来了此处?”萧熙然问道。
舞阳看看坐在窗边一身尊雅的穆黎,心中暗恼。
她自认这两人之间已暗生情愫,听闻他二人一同来此心中焦急,想也不想就冲了上来。
如今见萧熙然妆容绝佳,神情清润,反观她自己,着实狼狈。
“今日我闲来无事便出宫走走,听闻七妹妹也在,于是便来看看。”说罢舞阳一双眼脉脉望向穆黎,道:“舞阳不知侯爷也在此处,形容无状,还望侯爷莫怪。”
美人绝艳,声若黄莺,眸含秋水,当真醉人。
可惜总有人不解风情。
穆黎像是完全看不见舞阳此等姿态,只淡声道:“六殿下不必多礼。”
萧熙然直想道一声赞。
“早知能遇见皇姐适才我就该让管事慢些上菜。”说着萧熙然看向穆黎,“要不穆侯不要急着回府,且一起坐坐吧?”
此话一出舞阳只羞愤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不是明摆着说她来的不是时候吗?
穆黎微微挑眉,他何时着急回府了?
不过他也确是不愿在此处多待。
“殿下不必顾忌本侯。”穆黎从桌边站起身向门口走去,“府中还有要事,殿下的谢意本侯既已领受,如今就不打扰两位殿下了。”
说罢对两人点点头,直接出了门。
舞阳紧盯着穆黎的背影心中又伤又怒,脸色立时就白了几分。
这时又听萧熙然歉然道:“小妹需得去送送穆侯,看来是不能陪皇姐了。”
舞阳暗压心头怒火,整了整神色道:“皇妹且去吧。”
萧熙然笑着应了,也不管身后舞阳的脸色如何,带着雅风雅容直接下了楼。
永宁侯府的马车已不见了踪影,且萧熙然原本也没打算真去送穆黎,上了马车便吩咐回宫。
“六殿下今日怕是要气个好歹。”雅风一想起适才舞阳的神情便忍不住笑出了声,“若她早知道今日殿下会以被救一事为由邀侯爷一聚,不知那天她还会不会暗害殿下?”
萧熙然笑道:“此时她怕是也正在懊恼此事。”
“不过殿下。”雅风忽然想起一事,满脸不解对萧熙然问道:“殿下不是说今日是来讨债的吗?可是上次赌约之事殿下一字未提啊!”
“本殿不提,穆侯自会提的。”
“为何?”雅风更加疑惑。
萧熙然笑而不语。
另一边穆黎在车中暗暗深思,今日那一盘棋,若下到最后到底谁输谁赢?
品棋路观心性,这位七殿下看似温雅端方,今日棋盘上却是杀伐果决,诡变莫测。
她为何要故意将这一面暴露在他面前?
今日她大张旗鼓的邀他来太白楼,明日此事就会成为京中众人的谈资。
到底意欲何为?
皇室之人,不可过多牵扯。
“钟灵。”穆黎对车外唤道。
“奴婢在。”
“明日将郊外别院的地契送进宫中,给七殿下。”
穆黎可不想哪日萧熙然再以此为由,再来一次永宁侯府。
他忽的想起适才萧熙然说舞阳的那几句话,他没想到平素那般端庄素雅的人还有如此刁钻的一面。
正想着便听钟灵在车外道:“侯爷可是猜不透七殿下心中所想?”
“依你看是如何?”
钟灵想了想,笑道:“请侯爷先恕奴婢无礼。”
“你说便是。”
“七殿下在府中与侯爷玩笑那一句,说戏本子里素来才子佳人因那一句‘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成就了好事。侯爷需得知道,那佳人会如此说不外乎是因着两点。”钟灵顿了顿,见穆黎没有斥责的意思便继续说道:“要么那佳人身无长物,确是无以为报;要么那佳人就是心悦于那公子才会如此说的。侯爷觉着,七殿下是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