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使臣跪地俯首，高声朗读启民可汗的表章。

“自天以下，地以上，日月所照，唯有圣人可汗。今是大日，愿圣人可汗千岁万岁常如今日也。”

满朝文武听着异国使臣对陛下尊崇备至，无不自豪万分，激情澎湃。杨坚静静的享受着异国君主的称赞，倒是显得异常平静，只是脸上淡淡的笑意无法掩饰。

朝会过后，圣人可汗的尊号迅速传开。京城街头巷尾传的沸沸扬扬，宫中众人私下里皆在偷偷谈论此事。

“现在大家都在说，陛下是圣人可汗。这是突厥人给起的名号，不知道是不是跟我们所说的圣人是不是一个意思？”

“听说突厥人给陛下的这个尊号，意指圣贤的、富厚的君主。中原皇帝又兼突厥名义上的君主，陛下还是第一个开先例的人，实在是太厉害了。”

“陛下当然厉害，这南北分裂近三百年了，都被陛下一统天下。有几个帝王能做到陛下这个份上？”

“陛下不单统一了江山，还将江山治理的很好。古来上马打天下的皇帝，大多不能下马治天下。陛下却是两者兼而有之，……”

“哎哎，你一个小丫头从哪知道这么多的？整天闷在这深宫中，你居然能知道这么多大事，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瞎吹的。”

“听宫里的老人说的啊。自己没啥见识，听别人多说几句，多少总能了解一些行情吧。”

“那你还知道什么，赶紧说出来听听？”

“你们都过来，我悄悄说，都别传出去。”

“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宫女们一边抱怨，一边悄悄围拢过去，脸上满是好奇之色。

“听说陛下年少的时候，长得特别好看。”

“你说的是真的，没在开玩笑吧？”

“我骗你们干什么。据说当初陛下还是少年将军的时候，进京当日轰动全城。大婚当日，更是让长安城少女少妇为之神魂颠倒。”

“这么说陛下要是年轻个几十岁，那就是完美了？”

“做啥梦呢，再完美跟你有什么关系？有皇后在，谁也别动歪心思。”

“难怪皇后这么紧张陛下的，当年对陛下倾心的女子应该是数不胜数。皇后想必是从年少时就已经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你们说对不对？”

“岁月催人老啊，陛下要是容颜常驻就好了，至少也可以让我们大饱眼福。”

伽罗带着一众宫人，站在几个小宫女身后一声不吭。隐隐中看到那个娇小的身影，机俏的神情，不禁想起那一年第一次遇到芷云的情景。

众人聊了半天觉得气氛有些古怪，环视四周，突然发现那张熟悉而又冷漠的脸，一时间众宫女吓得花容失色，惊惧不已。

“皇，皇后。奴婢该死，请皇后恕罪。”

“都抬起头来。”伽罗冷冷吩咐道。

扫视一圈，伽罗并没有看到特别漂亮的女子，心里也就放松了些。只是那一张惊慌失措的脸，略带谄媚的眼神，终究还是让她有些失望。

芷云只有一个，没有人可以代替。即使是同样一张脸，如若神韵不似，气质不同也是枉然。故人已去，只怕此生再也没有这样一个懂自己的心腹知己吧。

冥想半天，伽罗再次看向那人，最终还是释然了。神不似，貌也不同，至少形似，就她了吧。

“你，以后就跟着本宫身边伺候吧。”

“谢皇后。”宫女欣喜若狂，急忙跪俯谢恩。伽罗的内心却是那样波澜不惊，没有一丝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