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星耀又是冷笑一声，遽然拔剑一挥，往杨靖胸间砍去，杨靖陷入自责，未曾抵抗，不时胸间挨了一剑，却不见鲜血横飞，只是疼痛更是加深了极多。

片刻间，杨靖反应过来，星耀一剑又是削砍而至，杨靖还是不作抵抗，转眼便即遭了一剑，情况与前情相似，反复如此，虽是不见剑伤，那不堪的苦痛，却是深入杨靖的心间。

这梦做了好长一阵子，悄然帐外天色渐明，陡闻一道长长的呻吟之声，杨靖一惊而醒，身体虽还隐隐作痛，幸在不如夜间那般严重，不禁微微吐了口气，猛然瞧见星耀辗转不适的情景，急声道：“耀儿，你苏醒过来了吗，是不是感觉很痛苦啊？”

星耀翻转了一会，几次都要触及伤口之上，看得杨靖心头怦怦乱跳，直到星耀平静下来，这才稍稍放下不安的心绪。

不多时，平静下来的星耀微微睁开了双眸，映入眼帘的自是那时刻为自己担心的杨靖，此时只闻杨靖激动道：“耀儿，你终于苏醒过来了，我”

言语未尽，星耀玉手忽地掀开被子，往杨靖脸上掴了一巴掌，清朗而响亮，旋即便要强自起身，不料牵动伤口，复又躺回床铺之中，发出一道呻吟声。

脸上印有一道红通通的掌痕，杨靖却也不甚在意，反而为星耀担心道：“耀儿，你别这么激动，你先躺着，我去盛一碗粥给你。”说着即刻起身，骤然见到对方以左臂支撑，身子微微仰起，玉指指着自己道：“你，你，我要杀了你！”这么说着，兀地啜泣起来，满是楚楚可怜的样子。

见得星耀哭泣起来，并未起身了结自己的性命，杨靖反而自责愈深，猜测对方可能气力未复，否则便是一剑解决自己了。

他自嘲又自哀一笑，转身前去盛了碗米粥，发现米粥早已寒冷如冰，急忙催动荒力将之预热，不时碗中热气上腾，杨靖放入一个勺子，往碗里吹了口气，重回塌前。

杨靖暂把粥碗放在地上，将星耀微微扶起一些，之中星耀半推半抵，却依旧起了上身，靠在床铺一头。

“耀儿，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不过不论如何，你先喝了这碗粥吧，可以么？”杨靖轻轻拿起地上的粥碗，食用勺子取粥送到星耀嘴边，劝道。

星耀拂手一挥，将勺子乃至粥碗拍开而去，落入地面之中，发出当啷一声，怒道：“滚，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杨靖鼻子一酸，心头剧痛蔓延之际，更是加深了很多很多，默默转身拾起粥碗勺子，而后放在一旁，取出另外一个小碗，重新盛了一碗粥，放到自己之前所坐的位置，梗咽道：“耀儿，我把这碗粥放在这儿了，等会你自己进用一下，我我再见了”

语罢，杨靖立即转过身，颗粒大的泪珠缓缓流淌，取出对方的长剑以及些许物品放到一旁，在星耀复杂的目光中踉踉跄跄地走出了帐篷。

他在想，自己对星耀犯下的罪或许就只有死亡，方可赎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