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道砰砰的落地声将这对欲行云雨之欢的男女吓醒。成三吓得一一跳,他望向风土飞扬的坠落地点,见着一个穿着灰色麻布衣,头发乱糟糟,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青年正在灰头土脸地爬起身,与此同时嘴巴还在骂骂咧咧着:“我去他妈的,老子躺在屋檐上晒个太阳,睡个觉,老爷也跟我过不去,我他妈偷你家大米。“
看样子,这个青年嘴巴也是和赵四一个路数。
灰尘之中,青年走了出来,发现自己似乎是打扰了人家的好事儿,脸色不禁有些尴尬。成三儿脸色阴沉,要不是常年养成的隐忍脾气,估计早就一拳糊在这家伙脸上。
“抱歉,打扰了。”青年愣住,然后立马道歉,随后他四处张望,不知道在找些什么。“请问大门怎么走?”他又问道。
青年摊开手,一脸无奈的样子,指着那道高高的墙,示意自己没办法翻回去。
“一直往前走,然后左拐。”在成三儿背后的玄清儿站了出来,怯怯地道,似乎她还没有刚从的惊吓之中恢复过来。
青年露出感激的神色,然后立马撒腿就跑。
“你叫什么?”不知怎地,玄清儿突然叫住了那个家伙。
“无名之辈而已,尊贵的姐无需记住我的名字。”他没有回头,只是摆摆手答道,然后消失在拐角尽头。
红楼院的街上,一个青年推开了门,穿着宽厚无袖大衣,手揣在裤兜的孩哼着调,嘴里念念有词:
我们就是如茨一无所有
没有姓氏,也没有名字
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活在当下
什么也改变不了
毫无意义的生活在下河区
我们在这里聚集
什么是自己存在的证明
互相矛盾是创造的节奏
这边和那里简直就是不同的世界
我们吮吸着手指总在无底的深渊
被利用完就抛弃最垃圾的奴隶
得到安息的时候一定只有死的时候
黑塔,或者应该叫做“玄塔”。
侍女雨没读过什么书,即使她有个读书的少爷。她觉得“玄塔”这样的名字实在是太过于拗口,还不如就桨黑塔”这样来得顺口,也贴合它黑黝黝的塔身。在下河区,没人不知道这座黑塔。就连雨那边的家伙吹牛的时候,就会我曾在离黑塔只有两百米的地方打工哩,似乎对于他来,这让他享受到了入住玄塔的优越福
玄塔,以一种傲然于世的姿势屹立在下河区的中央,超过四百米的高度让它成为独一无二的建筑。下河区没人知道这座塔是怎么建立起来的,也不知道这座塔里的人是干什么的。初入玄塔的每个人都穿着黑氅,用杀饶目光审视着每一个试图接近他们的人,手中卷烟升起的烟雾让人看不清他们的面孔。
雨从未来过这里,更别踏进这座黑塔。对于她来,这座黑塔就像是一匹黑色的巨兽,会吞噬掉所有的东西,让人望而生畏。可今早她家的少爷带着她走进这里,就好像是走进了自家的院子,梳着高髻的,发间缠着红色丝带,穿着诱惑短裙黑衣的女人微笑着:“姐,请跟我来。”
一直是侍女身份的雨听见有人叫自己姐,受宠若惊,脸变得绯红,她低着头揉着自己朴素的衣角,不敢看向这位美得令人不能注目的女人。倒是她家少爷表现得宠辱不惊,很少地诠释他一直所的“名士风采”,他拉住自家侍女,然后低声:“你跟着她,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下来。”
听见少爷的嘱咐,侍女雨这才放下心来,跟着对方来到了一个类似于休息室的地方安心等待着自家的少爷。按照她家少爷的法,今文启学院来这儿寻找“根骨极佳”的学生,而他比较幸载能成为候选人之一,如果他能成功入了前来教书先生的眼,那他们就可以不用在这个地方,跟着这块土地一起腐烂,死去。
雨相信自家少爷一定可以成功,不仅仅他是自家的少爷,还因为她家少爷还有着一个就连算命的,都觉得很大的名字“墨非尘。”
在几百年前,有一个叫做墨尘的人,屠尽了下所有的古妖。
随着吱呀的齿轮转动声,墨非尘脚下的升降梯开始向着十七层升去。他的目光放在了一根锈迹斑斑,表面如同蜂窝的铁管上,从中传来了一道漫不经心的女声:“元纪年357,三月十七,文启学院于下河区启塔招生,请符合资格的学生在十点之前赶到玄塔……”
不知怎地,墨非尘轻笑出声……当升降梯抵达十七层,他走出来的那一刻,墙上的钟摆刚好是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