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大车从十皇子府中出来,马不停蹄地来到倚清阁旁的盼月楼,轿子里下来三个人径直上了楼。里面两位女子已经等在里面,她们都身穿素雅的长裙,还款式都有些相似只是颜色不同。一身青绿的正是听音,而杜若则是全身雪白。
十皇子一把将阿真按在主位上:“都是我最亲近的人,田公子的事从今往后也就你们几个知道就够了。今天不必当我是主子,大家有什么话有什么想法就尽情说出来,以后要有什么不事都可以找田公子,我的一切对他不设防……”
这种突然的变化让几人都有些不适应,特别是阿真和杜若早已习惯仰视这位皇子,因此五个人围坐一起其实气氛并不是太好。十皇子却完全不管大家,一个劲地与众人推杯换盏,没过多久就酩酊大醉。他忽而高歌又时而大笑,直到他熬不下去了才沉沉地睡着。
“当朝的积弊了然于心,一身的抱负没处施展,他的苦又有几人明白!”看着熟睡的十皇子,听音默默地叹了口气。但她又态度决然地对田道清说:“只要能完成那个梦,田公子您有什么吩咐尽管提,我愿意……”
田道清向三人摇摇手:“朝局表面上变换莫测,但千古以来不过就是那么几个样板,道理很简单你们也都懂,但身在其中做到知行合一太难。我一心向道,来帮他也只是希望借力做些自己的事而已。有些事情我看得更透只是因为我是个局外人,你们走得这么急只会逼死他。”
两名女子好像忽然有了明悟,都不住地点了点头,但阿真却有些不明白:“田公子,您这是什么意识!我们哪里逼过皇子,不过是尽力帮他稳固地位……”
“田公子说得没错,我们现在的风头确实是有点大,一旦引起旁人的注意就可能带来杀身之祸!”杜若边说边向田道清投以期许的目光,像是在询问自己的理解对不对。
田道清笑笑:“姑娘说对了一半,以你的行事方式应该足够谨慎,只要不被挖出与他的这层关系问题不大。我更担心的是你们这样会给他一种错觉,以为自己有能力参与夺嫡之争,装出来与世无争迟早掩盖不了那份野心。届时或是再有人摇旗呐喊,必然会成为众矢之地。”
杜若略有些焦急地问:“那公子您的意思是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希望吗?就该这样随波逐流,你觉得他会甘心做个像六王爷那样的人吗?与其那等到变局的时候归隐山野或者四处流亡,还不如现在就一走了之!”
“旁观者轻,当局着往往没有办法看透很多事情,六王爷年轻时也曾意气风发。几年前,为了赈灾之事四处奔走,现在他不一样也装出个无能的样子!想保留一丝生机,那就必须先存活下来。姑娘深谙音律,突然的无声或低沉不可或缺,最强音是留在高潮之处。于无声处响惊雷,这类变化之道不用我多说吧!”
杜若被说得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应对,听音则是好像在想着其他什么事。阿真则仿佛在看人打哑迷,似懂非懂地眨着眼睛。田道清看看三人问:“大道理争来争去也没什么意思,希望各位从心底不要给他压力,咱们尽人事听天命,将来未必就全无可能。我隐约感觉四大皇子之外还有一股无形的势力在影响朝局,你们把一些事和我说说吧!”
阿真忙问:“什么势力,除了那四个人当朝哪里还有如此大的力量?太上皇整日寻仙问道已久不露面,皇上也是成天生病,朝政都不怎么过问,再下来就没有什么成气候的。”
田道清摇摇头:“你说的那些不成气候的才是最大的势力,这些人有的依附一方,也有的置身中立,还有人墙头草万金油。他们可都是看风向的老手,那么风又是谁吹出来的呢?你们觉得多年前的童谣是偶然吗?你们觉得把皇子外放不蹊跷吗?还有突然把他招回来不奇怪吗?就凭一座孤城也能拥兵自重?要是我说十皇子府总有一位先天武者守护你们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