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认为自己万无一失地做好准备，殊不知，在他坐回顾晗对面的瞬间，审讯时利那架摄像机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打开，正在记录着审讯室里所发生的一切。

“还不肯认是吗？”王成冷笑着发问。

得到的依旧是顾晗亘古不变的沉默。

此时的王成反而有了耐心，含着冷笑坐着，粗糙的手指敲击着桌面，他的眼睛在灯光下的照射下似乎充满了浑浊不堪，隐隐透露着令人胆寒的恶意：“没关系，我们今晚有的是时间。”

黢黑的电击棍跳跃着轻微的声响，像是在警告顾晗，警告她不要如此硬骨头。

“你放心，这不会要了你的命，它只是会让你四肢酥麻，大脑不受控制，让你好好享受被惦记的滋味。”阴狠的目光落在顾晗的身上，王成嘴角的笑在明亮灯光下竟恶毒的犹如魔鬼。

可是王成却不知道，他面对的是一个比他更心狠手辣的魔鬼。

顾晗。

她冷冷一笑，像是故意又像是无意地问了一句：“得有多少人在王成警官手里受过这样的待遇，我恐怕不是第一个吧？”

“你当然”王成恶狠狠地开口，像是故意停顿着，却在下一秒，带着声响的电棍已然抵在顾晗的身上，王成的笑意更加恶意变态，轻声道：“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顾晗当然有能力自保，但是她什么都没有做，任由电击棍发出的电流迅速走遍全身。就像王成所说，这电击棍的电量虽然不至于损伤身体，但是这其中滋味却不好受，四肢像是没有了知觉不再属于自己，顾晗像是浑身脱力，无力地靠在座椅上。

看着她再也无法挺直的脊背，王成心里燃起了浓浓的成就感，电击棍再次落下，换到顾晗身上的另外一处，他开口问道：“说！是不是你对林晓积怨很深，所以在校园里持刀伤人？！”

顾晗脸庞苍白，语气却依旧耿直，冷冷道：“我没有。”

王成眉毛一皱：“没有？！”

下手却毫无联系，电击棍一次又一次落在顾晗的身上，整个人已然有些行迹疯魔。

“你承认不承认你持刀伤人！”

“我没有！”

……

一次又一次地刑讯逼供，顾晗抵死不认，毫无转圜的态度让王成心中更加焦急。

已经四个小时过去了，眼看着就要天亮。

如果天亮之前，他还不能让顾晗顾晗认罪，还不能完成林晓交代的任务，惹怒了邻家，以后的海藤市，怕是容不得自己了。

“还敢不承认！还敢不承认！”王成用力地抓住顾晗的头发，语气已经焦急愤怒，情绪高涨，“明明就是你嫉恨林晓，所以才买刀伤人。顾晗，我告诉你，这件事不管你认不认，明天天亮之后，这件事都会是你做的，你能怎么样呢！你这种人斗得过我，斗得过林家？就算你是中考状元，就算你在学校有多少名誉，跟有权有势的人斗，你拿命也斗不过！我劝你还是认了，免得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闹到了淮市，我看你以后怎么做人！你父母怎么做人！”

呵……

顾晗冷笑。

黑白分明的眼珠静静地望着王成，张口说话，却因为无力只能发出喘气声。

但是王成还是看懂了她的口型。

她在说：我没有。

我没有。

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倔强的人，王成抓住顾晗的头发有些用力地撞向桌面，顾晗洁白细腻的额头上登时出现一处伤口，鲜血慢慢涌了出来，并不是特别严重。只是此时她脸色苍白，那道鲜红的伤口看上去格外显眼，令人触目。

王成左思右想一番，离开了审讯室，立马打电话给林晓。

“怎么样？她认了吗？”林晓慵懒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冰冷无情，像是在询问一件毫无紧要的事情。

王成磕绊着，没敢开口。

林晓狠狠地咒骂了一句：“废物！”她停了停又继续道：“不过我早就已经猜到她会不认，既然她非要和我作对，那我就要让她清楚，和我作对的下场！”

“……您是想？”王成不禁发问。

病床上的林晓拨弄着床头的鲜花，淡淡道：“我原本只是想让她从藤外滚出去，从海藤市滚出去，既然她这么不知好歹，那我就让她身败名裂，让她的家人都为她蒙羞，为她耻辱！我已经通知了电视台和记者，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们，明天那群记者就会去你们局蹲点。王成，你可别再让我失望了……”

记者和媒体，王成心里一嘀咕，觉得这事闹这么大是不是有点不太安全？但是林晓的吩咐他又不敢不遵循，应承道：“林小姐你放心，我知道该这么做。”

电话挂断之后，林晓放下手机，侧目望了望自己的伤口，凉薄一笑，摘过床头柜鲜花栏里的一朵鲜花，紧紧地握在手掌，用力碾碎，随后手掌一翻，败落的鲜花落入了垃圾桶，只有林晓的手心还残留着花瓣的颜色。

“顾晗啊顾晗，我都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你身败名裂的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