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气氛由于禁鞭的规定冷淡了不少，不过亲戚之间相互拜年，给压岁钱仍然是少不了的。

乔依然起来的时候，乔父乔母都已经出门去拜年了。她骑着自行车，首先去了齐若雪的家。

“小雪，新年快乐！”门一开，乔依然就给了齐若雪一个大大的熊抱，然后从包里捧出一本签名写真，递了过去，“生日快乐！”

“签名版的？！”齐若雪激动地看着扉页上飘飘洒洒的名字，还有一左上角的齐若雪，正是她前段时间去别的城市的爱豆的签名，她都没有抢到门票，“你怎么拿到的？”

乔依然自豪地拍拍胸脯：“我舅舅不是报社的吗，他们公司给了他一张票，我给我表妹补习换来的。”

“傻乔，谢谢你！”齐若雪爱惜地抱着写真，眼眶红红的，虽然乔依然不说，她也知道其中的过程必然艰辛。

乔依然摆摆手，笑着说：“没事啦那我回去的，待会儿我爸妈回来，我也要去爷爷奶奶家拜年了。”

齐若雪点点头，把她送到楼下，看着她骑车的影子消失在路尽头才回了家。

回家的路上，乔依然绕了个路，骑到了肖凌云家门口，满心欢喜地敲门，等了一会儿，结果开门的不是心心念念的人，反倒是一个满脸胡渣、嘴里哈着酒气的男人。

“你是谁？”男人眯着双眼，粗犷的嗓音透露着不友善。

乔依然不禁后退一步，但还是尽量礼貌地说：“叔叔您好，我是肖凌云的女朋友，我叫乔依然，请问您是？”

男人闻言，半眯着的眼睛蓦然睁开，里面布满了红血丝，看着有些瘆人，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乔依然后，居然呵呵地笑了起来：“我是他爸，他出去给我买烟了，你要不进来等他？”

乔依然谨慎地站在原地没有动，她总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些不怀好意，于是退开一步，推辞说：“那算了，我下次再来找他吧。”

乔依然刚转身，突然被一道巨大的力量给拉住了，她心下一惊，奋力想要挣脱，可是对方力气太大，任由她怎么用力打，甚至掰他的手指也没能成功，她本能地感觉到了害怕，想要叫出声，却被捂住嘴巴拖进了屋里。

“隔壁都去拜年了，你叫也没人听得到。”男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里泛着精光，他冲着乔依然吐出一口气，酒味夹杂着烟味，让她的胃里一阵翻涌，“没想到那小子找的女人还不赖啊。”

乔依然惊恐地瞪大眼睛，猜测到男人的想法，她喉间仿佛哽住，嘴里泛着苦涩。

她下意识地用力咬住捂着自己嘴巴的手，男人吃痛地松开了她，她趁机一脚踢过去，然后迅速往外跑，一想到刚刚的画面，她感觉既恶心又委屈，眼泪不住地往下掉。

“砰”眼前的光线突然被一道人影遮住，乔依然不期然撞了上去，她吃痛地捂着鼻子，连声说对不起。

“然然？”肖凌云轻轻揉了揉低着的小脑袋，柔声问，“来找我的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乔依然的眼泪一瞬间更加汹涌了，收不住地往外冒，她扑进肖凌云的怀里，低声抽泣。

肖凌云胸前的衣服一片湿糯，他顿时感到不对劲，迅速扔下手里的塑料袋，安抚地顺着她的背，轻声问道：“怎么哭了？受委屈了吗？”

乔依然摇摇头，不作声。

“哟，跑这来了？”男人布满沟壑的脸在拐弯处出现，乔依然反射性地躲到肖凌云后面，紧紧地揪着他的衣服，怯怯地不敢露脸。

看到她这种反应，又看了看眼前的男人，一种可怕的可能性在肖凌云心里油然而生，占据了他所有思绪，他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直直地往头顶喷涌。

他控制不住地大步上前揪起男人的衣领，喘着粗气，眼睛猩红，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动她了？”

男人不屑地笑，露出两排发黄的牙齿，一脸挑衅，“动了，怎么样？”

“肖志刚！”肖凌云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他一拳狠狠地打在男人脸上，胸口剧烈起伏着，破口大骂，“你畜生！”

男人被打倒在地上，嘴角渗出了血丝，他啐了口痰，笑得有些疯癫：“臭小子，我是你老子！”

肖凌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怒目切齿，“你不配。”

昨天晚上这个男人坐在门口，一脸愧疚的神情，捂着脸痛哭，说自己错了，说对不起他和他妈妈。

看着他比起记忆力沧桑许多的脸，他居然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软，以为他终于醒悟了，可一进了屋他就醉醺醺地说着胡话，肖凌云从中大概听出了他突然回来的原因：那个包养他的贵妇找到了新欢，把他赶出了门。

果然就不该指望这男的有什么人性。

最后勉强让他在床上睡了一晚上，早上起来他说想抽烟，肖凌云就去给他买，想着买给他了就让他走，没想到却让他撞见这样一幕。

男人起身靠着墙，不知是什么神态，似嘲讽，又似不屑：“你说破了天，我也是你老子，不过就是个女人，看起来也不是个有钱的货色，你心疼什么？”

肖凌云一步步走近他，额间青筋暴起，手紧紧握成拳头，压根不想多说，一拳毫不留情地打在他肚子上，男人的五官立刻痛苦地绞在了一起，他冷冷地吼道：“滚！”

男人一动不动，“这是老子的家！”

肖凌云半勾起嘴角，眼神冰冷噬人：“房产证上只有我妈的名字。”说完，他冲进房间，把男人所有的行李全部扔了出来，然后锁上门走到乔依然面前，握着她的手柔声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嗯。”乔依然垂着眼，裹了裹身上的袄子，不想再多停留一秒，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