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司徒俊文打断貌似要喋喋不休的黎安,“我这丞相之子的身份也算是可以依仗的身份?现如今的东山国还能够在我有生之年东山再起吗?”眼神中的无奈与落寞倒不必在自己挚友前掩藏。
黎安和刘希文也没想到司徒骏文由一句玩笑话引到了这个话题。现在东山国的实力在五国中算是第三位,但是前两国的实力也是本国望尘莫及的。自己的国家不断地被大国当做冷战的武器和傀儡,怕是任何一个有志之士都不想袖手旁观,但是却束手无策。外患形势本就严峻,内忧却一个接着一个。俗话说“攘外必先安内”,但是最大的内忧是无法安定的夺嫡。虽说现在帝都内一派祥和,洋溢着新年的热闹氛围,但是只有身处暗流之中的庙堂之人才深知这一切都是假象。
“算了,”刘希文开口打破现在的僵局,“一年当中怕是只有这几天咱们才可以松一口气,聊点开心的事情可好?”
“子庚,”黎安也开口宽慰自己的挚友,“年后的情形怕只会更加严峻,先歇歇吧,不然年后的日子怕是难以捱过去了。”
子庚是司徒俊文的字,除了司徒家的长辈们,也就只有这两个人还会用这个称呼来叫他。
“也对,怕是正月一过,”司徒骏文往右上一拱手,“宫里那位就要正式发布圣旨,废除太子,夺嫡之戏就要开始演向高潮了。”司徒骏文眉头一皱。
“够了,今日可是元宵佳节,你们俩不是说要让我这破落院子“蓬荜生辉”吗?先不要让我这小院被这种事情给玷污了。”刘希文说。
“玷污?你住在这里才是对这里的侮辱。”黎安打趣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问问你,像我们这样的贵宾到你这儿来,你不得用好酒好菜来招待我们?”
“行行行,我准备了师傅给给我过成人礼时送的一坛酒,还有来时放在食盒里的凌云阁的招牌菜,还是热的呢。两位贵客,这样可还行?”刘希文招呼着两人把一应酒菜放在桌上,三个人上桌也不讲究什么礼数,围着客厅方桌一坐,也不说什么客套话,先干了一杯酒。在东山国,正月十五被视为春节最后一天,按照传统,一家人会好好吃一顿团圆饭,给这个年节结尾。不过因为这三位家中主事之人都是朝廷要员,这天晚上自然是进宫陪皇帝饮酒作乐,所以家中也是冷清,还不如三五好友一起聚聚。
酒菜下肚,三人终于不聊政事,开始闲聊。
“希文,你是不是对那个少年有非分之想?”司徒俊文一脸平静地说,再一次充当了转换话题的人。
“噗,”刘希文还没做出反应,黎安倒是先把刚喝进去的酒给喷了出来,不过动作太夸张,一看就是演技不行。
“你这人,我也算是一表人才,眼光高着呢,”刘希文只是假装生气地说,“不过,这个人我确实是“看上”了。”
“这个人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少年,没什么特殊之处啊。更何况,听你说不他以前还是一个极其放荡的不良少年,现在又变成了一个极度爱钱的少年,不过会讲些传奇故事罢了,跟个说书先生似的。”
“你所说的就是他吸引我注意力的地方,”刘希文放下酒杯,说,“我从不相信什么浪子回头,虽说差点和阎王喝茶这种事可能会让一个人有所醒悟。但是这个人不仅记忆全无,而且待人接物也和以前判若两人,这不符合常理吧。”
黎安说:“也确实如此,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所以呢?你的结论呢?”
“不知道。”刘希文有些遗憾地说。
“不知道?”司徒俊文喝了点儿酒整个人倒是放松了不少,“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儿?哎,这可比国家振兴更难见到。”
“在和此人的相处中,我分不清现在的他到底是以真面目示人还是在演戏。说实话,有时候他流露出的情感真像是由心而出,可有时又感觉他在隐瞒着什么事情。而且,虽说李谦年龄和面容上是个少年,然而有时他表现的成熟甚至让我以为他经历的事情比我们还多上些许。”刘希文说。
“你是这么认为的吗?”黎安问。
“这就是他给我的感受。”刘希文说。
与此同时,挂完蹭来的灯笼后和母亲正在吃饭的李谦一连打了几个喷嚏。
“怎么了这是?怕不是这几天受风寒了,叫你不要去秀才家待那么长时间,他房里连点炭火都没有,你伤病初愈也不久,万一要是感染风寒再复发可怎么办?”李林氏脸上的担忧之情“一览无余”。
“娘,你多虑了,秀才那又不是冰窟。再说我自己的身体我能不清楚。你看我这么活蹦乱跳的,比正常人还正常。”李谦说,“不是说有人想你时也会打喷嚏吗,怕是有人想我了。”
“你这一顿饭打喷嚏这么多次,也是别人想你?”李母说,再说了谁会想你这个熊孩子,当然这句话不能说。
“这,只能说思念来得太过于汹涌澎湃了,可不得多打几个喷嚏。”李谦胡说八道倒是与现世的他不相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