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从雷鸣山的山腰里爬坡,在一处石台前停住了脚步,这里仅有一条小路能通去,两名山寨里的喽啰拄着长枪在面把守。
喽啰们趾高气扬地喊着江湖切口:“哪里来的?到哪里去?”
信使丝毫不慌乱,笑眯眯地回答:“从水里来的,要到云里去。”
喽啰们满意地点了点头:“请贵使到洞中一叙。”
信使跟在喽啰们的身后走到主峰,钻进余增桑山寨的洞穴中。
余头领最近脸越发胡须拉碴,身裹着虎皮袄,身下坐着白虎皮椅子,咋一看跟西游记里的妖大王几乎没什么区别了。
余增桑粗哑着喉咙问道:“你们家林将军可是好久都没有信儿传来了,我听说他如今已回到曲门,凤西也已如愿以偿地落入了他的掌心。他没有忘记当初的约定吧。”
信使不愧是机灵人,一听这话连忙说道:“主公是回到了曲门不假,但凤西却并没有落入到他手里,凤西城有朝廷的太守,有朝廷的左毅卫先锋,主公他还是一个小小的九曲关总镇而已。”
余增桑猛地挥拳,砸在了椅子的扶手,厉声说道:“少跟我耍口头的花活,以为老子躲在这山洞里就孤陋寡闻了吗!新任左毅卫先锋是谁!不是你们林将军的好兄弟么!这凤西还不等于落到了你们手里!”
信使不敢与余增桑争辩,毕竟到了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他低下头顺从地说道:“这个属下不好判断,还需要您余大头领和我家主公详谈。今天主公派我来,是因为另外一桩事情,我手有一封主公给你的信,请余头领阅览。”
余增桑哼声挥手,自有一名小头领前去,把书信接了过来。余增桑不识字,他把信封拆开后,看到面密密麻麻的蝌蚪,揉着脑瓜说:“把秀才给我叫过来。”
信使一看这种情况,连忙说道:“余头领,信你随后再念,我把来意给你讲一遍。”
听完了信使的一番讲述,余头领皱起了眉头,靠在虎皮歪着脑袋道:”本头领冒着天大的危险替林将军除掉了前来抢他兵权的政敌,这就是这么报答我的?亲自带兵来剿我?”
信使慌忙低头解释道:“余头领容禀,此乃主公不得已为之,而且我们并非真战,而是做戏给朝廷看的。只不过此次讨伐头领的队伍中并非全是我们的人,其中还有一支来自云都卫的军队。这一千人主公怕是无法掌控,所以只好借余头领的这把大刀,把那一千人剔除了去。”
余增桑顿时哈哈大笑,笑声中有几分疏狂激越,最终笑声变成了残留在脸的一抹苦涩。
“让我来给你理一下头绪,林祈年被困云都,阉党想用别的人把他的兵权握在手里,所以他找到了我,让我在半路设伏,把朝廷派往九曲关的左毅卫先锋给杀了。我杀掉的这个人,就是云都卫大将军的亲弟弟对吧。如果我不杀掉这个人,你们林将军就回不到九曲关,他的队伍也必将白送给别人,这么说来,我就是你们将军的恩人。可是林祈年是怎么对待他的恩人的呢,他刚站稳脚跟,就把刀口对准了帮助他离开云都的恩人!这位信使,你不觉得你们主公恩将仇报,太无耻了吗!”
余增桑怒声的回音还在洞中回荡,信使静立在洞中,脸没有丝毫的不快。
他的脸随即露出一丝笑意:”我们主公绝不是有恩不报之人。”
“那他为什么不把儿子还给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