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精力对他发脾气。
浑身再一震,张公子回过神来,他身子一软,跪倒在地。然后他迅速爬了起来,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勉强笑道:“爸醒来了。太好了,这些天我担心的整晚整晚睡不着觉。爸,步轻歌是我请来的神医。我就知道,他能治好爸。”
张老板没深深地看着他,眼里的悲愤、仇恨、痛惜迅速敛去,化为平淡。他看向张部长,冷声问道:“你们还当不当我是董事长?”
张部长立即将身子弯成了九十度,他额头冷汗滚滚而出,颤声说道:“当然,当然,董事长请吩咐。”
张老板手一指:“把这个孽子给我带出去。”
张公子大惊,喊道:“爸,爸,你别听信别人的谗言啊。我怎么可能对你不利,我是你的宝贝儿子啊。”
张老板闭上眼,看都不看他。
张公子不肯出去,拼命挣扎。这时一人艰难地挪了进来。
是潘开宇。
他现在的样子凄惨极了。左手不正常地向后扭着,明显脱臼了。右腿也受了伤,一瘸一拐的。他满脸青肿,尤其是左眼,老大一团乌青,那眼睛肿得都成了一条缝。
看到张老板,潘开宇张了张嘴,想叫出一声“爸”,却叫不出声。
他坐倒在地,放声大哭。
张老板也是泪流满面,他哽咽着说:“死了一回,终于知道了,两个儿子谁待我真心,谁待我狠心。”
“开宇,你很好,非常好。晚点我就去修改遗嘱,以后你便是我张家唯一的继承人。我所有的一切,都全是你的。”
这话一说,张公子都疯了。他疯狂地哭道:“爸,爸,我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从小到大我犯了那么多错,你都原谅我了。这一回你再原谅我一次,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犯错了。我会当你的乖儿子,会当好你的接班人。爸,相信我,我会改,我真的会改啊!”
张老板叹道:“得昌,有些错你犯得再多,看在你是我儿子的面子上,我都不会太过于计较。但这一次,这一次你在我的心里插了一把刀啊,这一刀将你我的父子情斩得一干二净。从今往后,你,张得昌,再不是我儿子。我的儿子只有一个,那就是开宇。”
张公子如遭雷击,哭道:“那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张老板转过头,不去看他:“给你的房子和车子,我不会收回,那些价值也有三四千万。别的东西你就不要想了。这是我对你最后的怜悯,从今以后,你与我张家再无瓜葛,你我永生不见。生不相见,死也不相见。”
张公子傻了,愣愣地被保安拖着走。到密闭门那时,他嘶声喊道:“你个老不死的,我才是你儿子啊,那人只是个杂种,他只是杂种啊。妈妈,你睁开眼,你看看这老不死的是怎么对我的?妈妈,你儿子什么都没了,没了……”
哭喊声渐渐远去。
张老板一声长叹,无力地挥了挥:“你们都出去,让我休息下。”
半个小时后。
张老板在潘开宇的搀扶下,缓缓走来。他艰难地行了个礼,正色说道:“步先生,你的救命之恩,我张建国终生不敢忘。”
步轻歌急忙起身,说:“我是医生,医生治病救人是再应该不过的事。”
潘开宇犹豫了一下,一咬牙,说:“之前请步先生过来时,我答应过,将我能得到的一半财产全部转赠给步先生。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请步先生放心。”
张建国大惊,却终究没说什么。
步轻歌摇了摇头:“你那是情急之下,一时冲动才说的,这话自然不算数。张家的一半财产我不会要,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步轻歌有了解过,这张建国的生意的确做得极大,身家数十亿。这么巨额的财产,别说口说无凭,就算双方立下字据,他张建国也不可能真的认可。所以这话听听就好,真要信了,那才叫傻。
张建国长松了一口气,笑道:“那就按最开始的约定。步先生,请你将卡号报给我,我打二千万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