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住?”
“站长,她们赢的这几千大洋,还不至于把我吓傻了吧?
呵呵,咱们工厂也正式运营了,以后,像这种大额的钞票,每月都会有流水。
我如果连这点钱都看在眼里,还怎么跟着您奔更好的前程呢?”
“呃”
候时新暗红的眼眸放光,一副神定气若的模样,而语气轻快,答非所问,明显心情不错。
这证明,阮佩云并没有把张莹的事告诉他。
“去吧时新,你先上去看看再说,反正做好心理准备,别激动就对了。”
闸北之夜一楼,何清清像块丝绸般,柔滑细腻地瘫在赵涛怀里,含情脉脉的眸子微闭微张,眼眉处透出的柔情,似一湾清泉,彻底融化男人那颗贪欲的心。
阮佩云冷眼旁观,低着头,靠着窗沿,如莲藕般的玉臂交叉放在胸口,一脸沉思,欲言又止。
“呦,太太,看你嘟弩的小脸,是谁惹您这个姑奶奶生气了?”侯时新弯下身,微微斜着脸,一脸心疼地问道。
三个心知肚明的人,惆怅地看着没心没肺的候时新,心想,“接下来,你要么是被五雷轰顶般压垮,要么是暴跳如雷拆了这里。
“时新,去五楼看看吧,顺便带上这些银票,万一有用。”
“这一千八百两也给你!”
候时新看着被强塞的大笔银票,幽暗的眼底透着紧张和疑惑,凝眸扫视一眼,更加好奇。
“你们你们这是何意?三个人在这里等着?让我一个人上去砸上一把?”侯时新虽然语气轻快,只是脸部肌肉僵硬,笑得有些苦涩。
赵涛摆摆手,讲道:“你去吧,看看就知道了,还是那句话,稳住。”
带着疑惑,候时新有预感,“出事了”,这三个人,分明知道详情,却又难以启齿,可会有什么大事发生?能让三个人都担心自己?
电梯缓缓启动,候时新内心开始有些焦虑,猜想:“难道,他们发现了“狗尾草”?
不可能,如果发现了接头人,阮佩云第一时间就会处理,怎么可能等赵涛前来?赵涛也不可能是这种表情。”
闸门打开,刺鼻的异味让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喷嚏,他抬起手揉揉鼻子,大步向前走。
“大烟馆?”
男人眉头紧蹙,心头的疑问,充斥着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眸子,心跳莫名加快,慌乱的感觉让他呼吸困难。
走廊边上趴着、坐着一些穷烟鬼,鼻子里带着鼻涕,骨瘦如柴的大手擦拭着嘴角的口水,眼神空洞无光地看着走过的每一个人。胆大的,居然上前拉扯路人的裤管,总想从他们身上乞讨到一点好处。
侯时新生厌地闭下眼,心口收紧的疼,头顶毛发也悄悄竖起。
不是恶心,而是无奈。
候时新清楚,大烟分为三六九等,最上乘的来自印度,其次来自云南,抽什么样的大烟,取决于口袋里的钞票。
乞讨的这些穷烟鬼,已经败光家业,靠回收别人用过的卷烟布泡水喝,只能过过嘴瘾罢了。
手插口袋,左右张望着,寻找他们报出的房号。
侯时新停在那扇虚掩的房门外,门缝里传出一阵阵刺鼻的气味。
他不由自主地抬手,挡住鼻翼,清咳几声,让喉咙里卡涩难忍的异物滑下食管。
他轻轻推开房门,烟雾氤氲,大雾弥漫,呛的他直流眼泪。
不得已,微闭着眼,四处张望,寻找好奇的源头。
当他正要关上门时,眼角余光,最后一撇,撇到墙角处。就是这一秒,心像被重物击碎一般,疼痛难忍。
墙角的张莹,躬着身,蜷缩成一团,疲疲沓沓的侧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