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在外面鬼混,你现在就跟你那婊子妈一模一样了!”
林诉语刚进家门,打开院子里的灯,就听见林勇强阴阳怪气的声音,不禁气得七窍生烟,转头反问他:“我妈是婊子,那您是什么?土匪吗?”有这么称呼自己女儿的吗?
昏黄的灯光下,林勇强眼睛瞪得几乎跟铜铃一样大,大片的眼白看着无比骇人:“你敢跟我抬杠,证明你就是个蠢的,那李林谦的妈妈得了癌症,他们家很快就会被掏空家底了,你如果有点脑子,就应该赶紧和我搞好关系,我给你重新找个富贵的婆家,嫁过去不用吃苦。”
这妄想症真是越发严重了!林诉语恨不得立马泼他一盆强力胶水:“谢谢您嘞!我就是个没脑子的傻蛋,宁可饿死也不用您管!”
林勇强右手手指险些戳到她脸上:“不用我管,那李林谦给你买的那些电饭锅、电磁炉、洗衣机,一个月浪费那么多的电,你叫他自己给你交电费啊!”
连这都计较?林诉语无语至极,迅速往后退了几步:“我就爱用那些电器怎么了?有本事你把它们都砸了,继续过原始人的生活!”明明他自己为了省事也经常使用她最近安装的煤气灶和购买的各种电器,结果连为此增加的一个月不到二十块的电费都不愿意出,这世上为什么会有这么极品的男人?
“你不听话真当我拿你没办法是不是?”林勇强被她的倔强劲气得浑身发抖,随手抓起旁边的木凳子,正对着她举起来威胁着要抽过去。
“你又要打我?”林诉语唇边挂着冰冷的笑意,“你打死我啊,然后让李林谦的二叔来一枪崩了你。”
林勇强听她提起忌惮之人,瞬间恼火万分,恨恨地将凳子猛砸在地面上,盯着散架的凳子,好像在看自己不听话的女儿:“你非要跟我对着干有什么好处,如果我到处去宣扬你不孝,你看还有哪个学校敢接收你,以后你找工作有谁敢要你?”
“你去吧,到时候我请李林谦的二叔到我们家住上一段时间,看你能不能学会闭嘴。”林诉语站在原地,满脸漠然。
林勇强冷哼一声:“好样的!等李林谦家里面为他妈妈治病倾家荡产,我看,你比你那贱人妈跑得还快!”
林诉语见他骂骂咧咧地冲进屋内,大力地摔着门板,心里面越发想不通,这世上竟然有这种视女儿为仇敌的父亲?原主在他手上到底是怎么活下去的?
一股冲动涌上心头,仿佛有什么在驱使着她跑进林勇强的屋子,大声质问对方。
“林勇强!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女儿?你这样落井下石,只让我想到赶尽杀绝这个词。所以,你根本不是我爸爸对不对?”
在她回过神的时候,本人已经站在林勇强面前,全盘抖出了内心翻涌的疑问。
“混账东西!”
呆愣片刻,林勇强将手边的烟盒砸向林诉语,凶恶的眼神似要把她凌迟,“滚出去!”
“呵!”林诉语抓住飞来的烟盒往地上一丢,眸光锐利,“你就不怕以后你老了我不管你、不养你?”
“我从来不指望你养我!”林勇强用吃人的目光瞪着她,浑身气得跟煮熟的龙虾一样红。
“那正好!”林诉语一听这话就气炸了,踢了下落在脚边的烟盒,扭头就走。
一边走一边愤愤嘀咕:“吹!你使劲吹!以后有事不要找我!”
满脑子的气憋到了第二天早上林勇强出门,林诉语吃过精心烹制的早餐,才暂时忘却心中的不快。
有时候,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原主残存的意识给影响了,要不然怎么会屡次在林勇强面前失控。
真是不爽!
中午,灰白色的云朵布满整个天空,林诉语裹着一件黑色的棉外套,站在汽车站的候车区,和同学张晓宁告别。
“小语,你就跟我回家呗,没有你陪着,我都不想回去了。”张晓宁晃着她一只手,又一次撒娇道。
林诉语无奈“抱歉,这次真的没有办法。我本来也想去你家住上一段时间,顺便帮你家收甘蔗的。没想到会突然忙碌起来,下次放假我再去你家。”
“可是,我一个人回去,饭都吃不香了。”张晓宁皱着脸蛋扁起嘴巴,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那我只能表示遗憾了。”林诉语摊手,指着对方回去要乘坐的班车,“看,好像开始检票了,你快上车吧。”
“咦,怎么这么快?”张晓宁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发现售票员确实开始上车检票了,忙拿好放在地上的行李,冲林诉语点点头,”那我先走了,开学见!”
林诉语心里松了一口气,笑着朝她挥挥手 “注意安全!开学见!回到家记得给我打电话!”这同学关系太好,拒绝起来也是一件难事啊!
送走张晓宁,林诉语右手提着一大袋对方赠送的粽子,缓缓朝家走去。
县城小有县城小的好处,从汽车站走回家也就半个小时的时间,走快一点二十分钟到家完全没问题,这一路步行就权当锻炼身体了。
“喂,你们吃午饭了没?吃过啦,那就好。我现在要回家一趟,需要给你们带东西吗?”站在一个大型超市前边的空地上,她拿出手机拨通了李林谦的电话。
下午李母要做好几项检查,李林谦这时候在医院陪着。
林诉语原本也在医院,中途接到张晓宁的电话,说人已经到了汽车站,只好先出来接对方。
等陪对方办完事,在餐馆吃过午饭,送对方上车回家,她才有空关心李林谦那边的情况。
“那好,我先挂了,拜拜!”确认电话那头的人暂时不需要她帮忙,林诉语挂断电话,继续朝前走。
“小语快过来好久不见你了,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
路过民政局旁边的婚纱摄影店的时候,她被熟人叫住了。
“打电话给我?华姐,你有事找我?”林诉语将袋子换到左手上,缓缓走近摄影店的玻璃大门。
被称为华姐的女人二十五岁上下,身披一件米色的风衣,染着一头金色的短发,脸上化着细致的淡妆,此时微微笑着,明丽的长相令人见了眼前一亮:“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想找你拍一组艺术照。”
“你现在生意这么好,还怕找不到合适的模特?”林诉语瞟一眼店内忙得分身乏术的店员。临近春节,好日子多,打算结婚的人也多,她这段时间白天经过这段路时,都看见婚纱店里面客人爆满。
“几十个模特也比不上一个你啊。”华姐理所当然地说道。作为一位自认为有抱负的摄影师,追求美的极致可是一种本能。
“还是免了吧,我这几天很忙,没空啊。”林诉语猛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