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诗通说:“浅的就算是地壳,基本都是我们常见的岩石。”
雷极说:“嗯,这个我们大概知道。”
裴诗通开始想着慢慢说:“在约33千米深处,有橄榄石和石榴石,含硅、氧、铝、镁元素要多一些。”
薛勇说:“你别在这里长篇大论的,人家问你重点呢。”
裴诗通没搭理薛勇,继续想着说:“100到150千米,在原有基础上含镁量增加,并且会有液态结构,压强就慢慢到了6.5兆帕。”
雷极兴奋的说:“那更深呢?”
裴诗通说:“在220千米深处,有10兆帕,协立方硅酸镁慢慢转化成亚稳态硅酸镁。”
雷极说:“那更深呢?”
裴诗通说:“在400千米深处,有14兆帕,再慢慢转化成尖晶石硅酸镁。”
雷极说:“更深呢?”
裴诗通说:“在670千米深处,压强有25兆帕,硅酸的四个氧原子变成六个的配位。”
雷极说:“感觉元素变化不大呀!就是这些吗?”
裴诗通说:“会有钛元素的诞生,在1000千米深处,压强39兆帕,钙钛矿硅酸盐从四方结构到六方结构。”
雷极说:“再往深处,有什么结构变化吗?”
裴诗通说:“在2900深处,压强137兆帕,氧化物结构由四方结构斗变成密排六方结构。”
雷极说:“我明白了六方结构更紧密了,那更深呢?”
裴诗通说:“会有很多的铁元素,氢化铁和硫化铁在地核的表面。”
雷极说:“很有意思了,再往深处呢?”
裴诗通说:“主要含有氢、铁、硫、硅这四种元素了,这就到了最深的地方,6371千米深度,压强有364兆帕。”
雷极说:“那地理开采有前途吗?”
裴诗通说:“肯定有,但是需要足够的时间,要耐性的去等待。”
雷极说:“地球中有很多的区域会是岩浆,你认为岩浆有办法开采吗?”
裴诗通说:“那就需要看看岩浆自身的价值,如果值得开采的话,会想办法。”
雷极说:“你觉得会有什么办法,岩浆是极高温的,任何东西做为外壳的勘探船,都会被岩浆烤化。所以高温问题无法完全克服。”
裴诗通说:“高温的东西我们以后可以找到特殊材料,就算这个材料没找到,我们也可以找一个厚一些的船,船体进入岩浆时,只会让外层被灼烧,内层会受到保护。按照时间计算灼烧速度,在内层被燃烧之前返回就可以。”
雷极说:“那动力装置怎么办,电力可以在这样的条件下运行吗?”
裴诗通说:“内部低温可以使用电力,而外部可以使用一些巧妙的机械动力以及可以让船体整体密度改变的方式来进行。”
雷极说:“我知道对岩浆的相对密度的变动可以决定上浮和下沉,那船体密度如何进行改变?”
裴诗通说:“我在想跟潜水艇一样的原理,让进入岩浆的船体也有一个可以与外界相通的结构,本身船体壳层是十分坚硬的,但是中间的一层可以中空让船体整体密度减小来完成上浮。如果想要下沉,就派出中空的气体,让外部岩浆流入中空层,这样船体整体的密度就会高于周围岩浆了,可以让船体完成下沉。”
雷极说:“我需要这么一架进入岩浆的船,它正像你说的那样,密度高于岩浆,耐热性足够有时间让探船返回,内部操作人员不能受到伤害,然后增加可以开采岩浆深处物质的能力,这也是最关键到了。”
何直叫出了裴诗通,两个人在会场外面说:“你说了这么多?你有经验吗?”
裴诗通说:“我们可以试试,可以找到一些制造船的工厂。”
何直说:“不是我不鼓励你创新,你怎么老的人了,整这些自己根本不会的东西,这现实吗?还有雷极的钱足够造这些东西吗?这个东西的复杂性你能了解吗?你打算时用铅还是钨,你都没有验证过,而且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岩浆供你使用,难道你要从火山口进去?你根本都不想这些,就知道张嘴信口雌黄。如果我们拿雷极的钱三年了,你还没有个结果,除了要断掉资金外,人家会不会问责我们,到时候我们怎么交代?交代不了,我们要上法庭吗?要做一个骗取经费的诈骗犯?”
裴诗通说:“人家找我们就是为了这个计划,看样子,咱们说一些咱们擅长的简单计划,他也未必答应呀。”
何直说:“我们擅长的也够难的了,我们要善于引导他们,把事情简单一点,别弄这么难的。”
裴诗通说:“我们可以跟他说清这个情况,如果建船的计划行不通,不要让他问责我们。”
何直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我也不小了,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了,难道还不了解人心吗?如果下不了保证,人家会给我们钱吗。如果保证过了,钱也到手了,事情没办好,人家会饶了我吗?”
裴诗通说:“我懂你的意思,那我们就答应下来,我看看能做成什么样子,只要踏踏实实的做了,雷极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肯定能够知道我们这是在发展的。到时候再培养一些学生,之后再寻求一个突破。”
何直说:“能寻求突破的学生可没你想的那么好找,来实习的学生待不了几年就去找工作了,根本不会一直留在这里。只有我们这样的老头子才会留在这里。而且,我给你交个底吧,你可能很快就要走了,这个是上面要裁员。我也不知道能撑下几年,每当经费不足的时候,我们都会被裁员,牺牲的往往都是老员工,都是外来的空降人员把我们顶走,你还不知道现状吗?”
裴诗通说:“这样我们的科研会有一个稳定的结果吗?有抱负有理想的人都留不下,留下了很多不学无术的怪人。像薛勇这种什么知识都没有的人,在这里耀武扬威。”
何直默然不说话,他心里明白薛勇这种人是一个领导的儿子,被安排做为自己的学生这对自己来说是个机会,薛勇虽然不适合做科研,但是却是他处理行政问题的好助手。
裴诗通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在做什么,我们都不是傻子,但是如果要一直用这种方式斗争,那我们的课题组就要毁了。你用那些有背景的人,难道不会毁灭这一切?”
何直看到一切都被点破了,对裴诗通说:“你错了,想搞科研没有什么了不起,老人走了,新人就会来。而只有善于抓这一切上位的人才能永存其间。你最大的错误就是高估了自己,不为自己前途考虑,总认为上层的人会赏识和重用你,其实他们不怕失去你,你读过的书,可以让更年轻更聪明的人重新去读。你善于自我幻想,觉得自己是老员工,自己很重要,一个团队离不开自己这个技术人才。你简直错的离谱,你甚至都不知道你离开之后,团队做事的效率会前所未有的提高。”
裴诗通听了犹如五雷轰顶,他谈完话之后,没有返回会场,而是直接向自己家走去。
何直继续返回会场,继续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