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候把周朗的情况通报给了老高,老高要老候催他尽快返乡,说已经给他安排好了工作,要他不必为查小海的事情再劳神费力了。
病房里,老候把老高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给了周朗,周朗听后一阵激动,继而是无限地感动。
“好,出院了,我回家。”
周朗让江南帮忙向自己的老大递交了辞职单,上面详细说明了原因,三天后老大批了下来,希望他好好养伤,并祝他早日康复。
出院那天,消失了十数天的小乔重新出现在周朗的视线里。
小乔回了趟家,陕西宝鸡,哭哭啼啼向父母倾诉了这几年的打工生活,小乔哭的时候,她的父母也跟着哭。小乔也把查小海和周朗也讲了,说他们俩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唯独没有讲胡成,那个曾深深迷恋过也深深伤害过她的男人。
母亲就问小乔这次回来还打不打算再外出了,小乔的回答是肯定的,小乔说自己还年轻,等过几年谈婚论嫁也不迟。
小乔从小是听话懂事的孩子,父母很放心她,父母答应了她。
小乔在家逗留的这几日,对自己的家人好得不得了,花大把大把的钱买吃食买衣服,为自己的父亲母亲以及唯一的弟弟。
小乔终于要走了,背着行礼包,父母和弟弟把她送了好远好远,希望她能早点回来,落叶归根。小乔坐在开往深圳的列车上,挥手与自己最亲爱的家人告别,眼中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心里隐隐作痛。没有人能够理解她的痛楚。
她想,这次的告别,可能就是永生的告别了。或许再也见不到他们了,今生今世。当她知道周朗的真实身份的那一刻起,她就爱上了她,死心塌地的。他为了她去找豪哥和胡成算账,她心里的感动泛滥成灾。
于是她决定要跟着周朗了,不是一朝一夕,而是一生一世。
无论今后他走向哪里,她都会跟着她,照顾他,侍候他,对他好,让他开心。
所以她的这次返乡就是永别了。最后一次看看自己的家乡和亲人。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家乡,养育了自己二十年的亲人。
周朗久别之后见到小乔,内心激动无法言说。
住院的这半个月里,他是日思夜想,时时刻刻盼望着她的出现,她不在的时间里,周朗甚至产生了出家为僧的傻念头,他想如果小乔再不来的话,他宁愿自己死在这病床上。
两人见面,拥抱,热吻,十五天不见,仿佛隔了十五年。
两人没说一句话,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眼睛里都闪动着久别重逢的泪花,这泪花代替了所有的语言。
回到租屋里,周朗不顾了自己大病初愈,同小乔不知疲倦地恩爱,好象天地之间只他们两人存在,这房间就是两人的世界。
“我已经辞工了。”周朗慢吞吞地说。
“我也辞了。”小乔强颜欢笑。
“我要回家了。”
“带我一起走吧。”
“不行。”
“为什么?”
“我女朋友跟我和解了。”
“她叫什么?比我好看吗?”
“她叫吴晓,相貌平平,但是吧,我们毕竟还是有感情的……”
“不用解释了,我明白了。”小乔泪流满面。
“对不起,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
“比任何人都爱。”
“我也爱你,比任何人都爱。”
在车站候车厅,老候的陪同下,等待出发。
忽然尿急了,周朗问老候哪里有厕所,老候瞅了半天,随便指了个方向,说那儿吧。
还是那位本地的中年妇女,中年妇女还是那么地尖酸和冷漠。
“大姐,我方便一下。”
周朗很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并且很识时务的付了足够的现金十元钱,然后一溜烟钻了进去。
“小伙子,两块钱就够了。这是八块钱的找零,你收好。”
从厕所出来,中午妇女伸手拦住了她。
“我明明记得上一次是十块钱啊,啥时候降价了?”
“甭问这么多,拿着。”
“好的,谢谢大姐,深圳人真好。”
列车轰隆隆开走了,城市上空飘荡着嘈杂无章的声音,驱散了流动的浮云。
周朗呆望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草木和田野,真觉得的这次深圳之行有着非凡的意义。可是他又苦于找不出意义何在,真正能够留在心底的,不是打工的苦和乐,也不是查案的深与浅,而是那位念念不忘的姑娘。
小乔啊小乔,你可知道我是多么不愿离不开你?
周朗这样想着,不觉睡着了。梦里小乔已先他一天回到了自己的家乡,然后相了亲嫁了人生了娃,从此过上了平淡安详的生活。
恍惚间,周朗醒来了,揉揉眼睛,发现面前站着一位优雅而迷人的姑娘。
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朝思暮想的小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