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驸马,你考虑好了。现在铁证如山,如果你仍不招供,大理寺动刑是合乎法度的。”姚远书看着站在堂下的张寒,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显得颇为头疼。
“姚大人,人证物证也不是不可伪造。”张寒仍旧是不卑不亢。无中生有、怀璧其罪、咬文挑字,这其中的猫腻,他太清楚了。
这可是谋反大案,姚远书自然不能让步,话语中允满了威严:“再怎么拖……拖得过初一,也拖不过十五!您有什么话直说了吧,大家都能省些事。”
张寒悠悠地叹道:“我能有什么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姚远书闻言长叹一声:“我最后问您一次,认不认罪?”
张寒动动嘴唇,淡淡地说道,“我认罪就是了。但只有一个条件,废去驸马身份,白身下葬。”
“为什么?”姚远书半信半疑地问道。他疯了吗?驸马的身份是他最后一道护身符。
张寒从容地说道:“我有我在乎的人,虽然她不介怀。”
“此事下官定会奏禀圣上。”姚远书也不敢多问,道声“得罪”,匆匆忙忙地往宫中去了。
姚远书到时,帝后二人恰巧正在谈公主的事情。皇帝也不在意,让他在一旁先暂候片刻。
“淑若一直是咱们的掌上明珠,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谁也没有料到。但她身为公主受万民景仰,自然也要以国家为重……梓童,这件事到止为止。”皇帝冷冷地说着。语气中一点儿都听不出身为父亲的慈爱,有的,只有作为一国之君的冷酷无情。
张皇后亦冷冷地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陛下,臣妾从未求过您什么,这是最后一次,以后臣妾再也不会求您。——臣妾只求陛下,救救淑若。臣妾什么也不要,只要淑若平安回来。”
皇帝直盯着她,猛地笑了:“梓童,你变了,也没变。”
“臣妾与陛下如似往昔,只不过现在你我之间隔了个大周罢了。”张皇后淡淡地一笑,一滴清泪自眼角流下。
“那还是变了吧。”皇帝起身,冲姚远书说道,“走吧,去见见我的……侄儿……”
张皇后听见“侄儿”二字,眼泪直流了下来:“陛下,寒儿也是苦命,从小没了爹娘兄弟……”
皇帝住了脚,挑眉望着伫在原地的张皇后:“梓童,你不是说过,只会求我那一件事么。”
“臣妾知错。但臣妾仍要斗胆再求皇上一回。死无全尸也好,天打雷劈也罢,臣妾都心甘情愿。”张皇后淡淡地冲皇帝一礼。这么些年,她一直在做梦,而把现实当做了梦境。
皇帝沉默片刻,悠悠地说道:“还是先见他一面问个清楚吧。”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只要您一句话就够了。淑若是不可能了,寒儿是臣妾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张皇后面无表情地说道,“他的事,还请陛下三思。”
“朕会三思的。”皇帝不再理会张皇后,只对姚远书说道,“带路吧。”
姚远书也不敢抬头,低低地答应了一声:“是。”
“皇上起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