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蝉道长?清风观?”柳霜心里的算盘吧嗒吧嗒地打了起来:“你速速前去将这位一蝉道长给我请来。”
“哈?”天心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姐你要找他做什么?”
“叫你去你就去,啰嗦什么!”柳霜不耐烦地斥道:“就跟他说有要事相托。”
天心不再多嘴,一路小跑地奔了出去,终于将刚走出大门的一蝉道长给拦了下来。
“有要事相托?”一蝉道长只觉得好笑:“奇了怪了,怎么今天柳府个个都有要事要找我这个老家伙?”
于是便将那纳了河童魂魄的木盒子收入怀中,决定跟天心走一遭,看看这柳大小姐究竟能有什么要事。
“你是说城里来了只厉害的女妖?”一蝉道长听了柳霜的叙述后问道。
“不错,就在道长云游之际,有女妖乘虚而入,吸食了不少男人的精魂,现在是闹得人心惶惶。”柳霜说得讨巧,无意间便暗中捧了一蝉道人一把。
果然,一蝉道长听了,脸上现出满意的微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更像弥勒佛了。
“确有此事?”
“此事岂能作假?”柳霜说道:“没有了一蝉道长您的镇守,荔城可不就是各路妖魔鬼怪横行吗?前段日子就连我们柳府上也发生了不少怪事,接连死了几个人。现在想起来,我还是心有余悸。”柳霜捂着胸口,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
“不过如今一蝉道长回来了,那荔城百姓也就安心多了。”柳霜继续巧舌如簧,下起套来不带打草稿的:“从前我还不懂人们说的荔城可以无官老爷,却不能无道长老爷这句话的意思,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原来这道长老爷可是一蝉道长啊。”
一蝉道长虽然没什么心眼,平日也整不来什么弯弯绕绕,他只知道有酒就喝有肉就吃有妖就收哪管它明日太阳还会不会依旧高悬,但他此时也估摸着听出了柳霜话里的意思。
“柳小姐你这是希望老道我去收妖?”一蝉道长也不过才不惑之年,却爱自称“老道”,,或许是凡事加个“老”字便显得更有威严更有权威。
“一蝉道长果然懂得民心之苦,”柳霜行了个礼:“柳霜现在这替荔城的百姓谢过道长了。”这句话又再次将一蝉架上了高位,言下之意便是你一蝉必须得把这妖给收了,这可是民心所向啊。
不过一蝉道长也并不打算推辞,毕竟“降魔除妖,匡扶正义”便是他一直奉行的圭臬,如今既然有妖在城中作乱,那除妖势在必行。
“柳小姐找老道来,想必也是做好一番调查了?”一蝉道长问道:“不知道柳小姐是否已经知道此妖蛰伏在什么地方?”
柳霜点了点头,递过一张信笺。
夕阳沉下了山,天慢慢开始昏暗起来,迟玉霄点亮了烛火。
“不走?这是什么意思?”她又转身去将里屋的灯给点亮。
“不走就是不走了。”外头传来叶澜清的声音。
“别激动,我只是说现在还不能走。”叶澜清解释道:“过几日便是我娘亲的大寿,要走起码也要给她祝完寿才能走吧?”叶澜清倚在桌旁喝茶:“我先前也有考虑过离开荔城,毕竟这样才能遇到更多的妖鬼。现在既然你也有这个意思就更好了。”
激动?谁激动了?迟玉霄嗤之以鼻。还有,什么叫“我也有这个意思”?怎么现在倒像是他邀请我一起走了?迟玉霄愤懑地剜了他一眼。
但叶澜清无知无觉,悠哉地呷了口茶:“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为什么急着走?”
“还不是因为你的小情人。”
叶澜清被一口茶呛住,忍不住猛烈地咳了起来,迟玉霄有一种报了仇的快感。
“柳霜?”
迟玉霄点点头说道:“我觉得她迟早会发现我的真实身份,所以还是早走为妙。”
“柳霜那丫头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哪会想这么多,”叶澜清发现胸口前不小心也湿了一小块,略微郁闷地啧了一声说道:“何况你对她还有救命之恩呢,她前些日子不是还专程来答谢你了吗?会不是是你想多了?”
红烛的火光跳动在迟玉霄的眼眸里。
“但愿如此吧。”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