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畏寻常攻击,被打倒了又会爬起来,不生不死,就大火也只是燎去了皮毛,看来这木偶人还是颇为棘手。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无懈可击,恰恰相反,他暴露了一个最致命的缺点。
迟玉霄一边躲闪着桃木剑的攻击,一边向各个角落弹出指甲盖大小的金铃铛。
这金铃铛也怪,在半空中滴溜溜地转着却丝毫不坠地,宛如长了翅膀一样高低前后地飞舞着,发出经久不息的悦耳铃声。
在不远处屋内房梁上埋伏着的一蝉道长也听到了那阵铃声。
他的手中正握着一个稻草扎成的小人,面门上贴了一张黄色朱砂符纸,手中持了一把十分小巧的木剑,看来他便是通过操控这个小稻草人从而控制屋外的木偶人与迟玉霄搏击争斗。在梁柱上,他还铺了一层厚厚的细沙。
只见在细沙上有一道痕迹,时而向西时而向东,时而蜿蜒蛇行时而停立不动,仿佛有一条无形的长虫在沙上四处行动。
一蝉道长见那印子奔向东,他便操持着稻草人在前头拦截,见那印子突然不见,他便握着稻草人从半空着挥舞着木剑而下,逼得那痕印又落在了沙面上。
“我看你怎么逃。”
原来自迟玉霄进了院内她便已经落入了一蝉道长设好的局,那沙盘反映的便正是外头院子打斗的情况。迟玉霄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沙子上,形成了一道活动的痕迹。一蝉道长只消通过操控手中稻草人与那印子相斗,便能拦住迟玉霄,不让她逃离。
只要自己拖了她,那便有机会找到她的空门,让自己有机可乘从而将其收服。
此时的铃声已经越来越近了,似乎那金铃铛已经从院子飞入了屋内。
一蝉道长居高临下地望着那数个四处飞舞的铃铛,也不敢大意,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连呼吸也放缓了许多,就怕是迟玉霄的什么诡计,但与此同时手上的动作却也不敢停歇,还不断地在沙面上与那痕迹缠斗。
不过那金铃铛在屋内转了一两圈便飞出窗外,又叮铃铃地向后院飞去了。
不过是虚惊一场。
一蝉道长松了一口气,收回心思正要全力投入到面前的战局中去,却突然感觉背后紧绷,有一股凉意袭来。他正要回头望,一只透白如玉的手便揽上了他的肩膀,淬着寒光的匕首赫然抵在了柔软的脖子。
“终于找到你了。”迟玉霄艳丽的一张脸搭在一蝉道长的肩头上笑道。
一蝉道长低头见那沙子上印记犹在左右奔突,方知道自己上当了,手中的动作不由得停了来,稻草人垂落在一旁。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面前的落沙成影术明明显示你还在外头与我的木偶人搏杀。”一蝉道长问道。
迟玉霄呵气如兰:“你会操纵木偶人,难道我就不会效仿你吗?”
迟玉霄知道面前的木偶水火不侵,极其难缠,但是只要把背后操纵的罪魁祸首给揪出来,那一切便能迎刃而解。所以她折了一朵枯萎了的野菊花,而后给她渡上了一口妖气,让花草化为了自己的化身与那木偶人相斗,自己则乘机脱逃。
“那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道长你可真好学。”迟玉霄说道。
“死到临头了总要知道自己是怎么败的。”一蝉道长脸上还是挂着弥勒佛似的浅笑,好像对身陷险境丝毫不在意一样。
“靠这个,”迟玉霄另一只手拎了个金铃铛在一蝉道长的面前晃了晃,说道:“你的木偶人虽然厉害,但实际上也在暴露着你的存在,因为想要操纵木偶人的话那么操纵者必定不能离得太远。”
“所以如果梁上藏着个人的话,我又会如何不知道呢?”
“好了,闲话少说,”迟玉霄手上用力,匕首又往一蝉道长的喉头送了送,一道轻浅的血痕立刻浮现:“现在该我问你了,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身份的?”
迟玉霄想了想:“是不是柳霜?”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一蝉道长临危不惧。
“也不看看你现在的处境,手下败将有何资格反抗。”迟玉霄不在意,她自有其他办法能让一蝉道长吐出真言。
她正要动手将手下的人迷晕,一柄桃木剑却悄无声息地从身后贴上了脖子一侧,一蝉道长在身后说道:“谁是谁的手下败将还未可知呢。”
“我说过,小看我的木偶人可是要吃亏的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