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东西在陆合意的手里显形之后，陆合意才发现熟悉的感觉。
她手中提溜的一个小小的比锅铲高那么一点的人形，是灶神！
陆合意的手里也轻巧许多，下意识地转过来，看着赵摇光。
“你刚刚什么都没看到。”
赵摇光微微勾起唇角，态度暧昧不明，道：“来不及了。”
陆合意啧了一声，觉得麻烦，“灶神，你有什么办法？”
“没办法，小老儿自身难保啊。”灶神蹲坐在菜板上。
末法时代，灵气不够，连原来的模样都维持不住。
还小老儿？就比手办大而已，这活脱脱一个小正太的模样。
陆合意把灶神一丢，“你先回去吧，等会儿我给你吃的。”
灶神得了话，再而三道：“别说假话啊，跟神仙撒谎，是要被反噬的。”
陆合意心想，就他那小样，也反噬不到哪儿去。
等到那人形又渐渐消失，赵摇光却先开口了，“看来你做的东西真的很不错，连神仙都来了。”
“……”
本来是很不怎么轻松的气氛，竟然有些奇怪。
赵摇光竟然不觉得刚刚那一幕很奇怪。
陆合意不愿多说。
但也不敢多问。
特别是关于你这会儿怎么就看我顺眼了，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呢。
赵摇光摸了摸脸，疑惑问：“怎么了？”
“你不觉得你太殷勤了？”陆合意道。
赵摇光笑着，五官精致，让人一见边瞧着舒服。
“嗯……怎么说呢。”
陆合意眯着眼，毕竟两人都是一起见过神仙的交情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有什么就一起交代了吧。
“丫头，你还记得我爸去世的那一年吗？”
陆合意摇头。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你当时才那么大点？”赵摇光伸手，比了个高度，有点矮，“你说，我爸爸去天上当星星去了。”
陆合意问：“所以那时候我安慰到了你？”
赵摇光看着陆合意，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中摇头。
“那之后我就出国了。”
“还以为你要讲什么跌宕起伏，天真幼女拯救一颗脆弱心灵的故事呢，我都做好准备听了。”
赵摇光没说，后来的陆合意就没那么小天使了。她乖戾，虚荣。
赵摇光回国后，两人没什么交情，有的只是甜甜的喊一声小姑姑，求她帮着办事儿。
当时赵摇光也只是冷眼旁观。
直到陆合意和赵睿涵的身份被还回来了。
她出席酒会，恰好看到陆合意跟某个公司的高管一起。
圈内的人大多消息灵通，陆合意的身份，没人再谨慎，以前有多捧着，现在就有多轻贱。
没人授意，因为赵家没有什么反应，但就是因为赵家没反应，所以陆合意才会那么被人看不起。
而赵摇光当时大约也是喝多了，从旁人手里将人带走。
当时她还听到陆合意嚷嚷着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什么第一次，要轻点。
到了房间，她给人一人一杯醒酒汤，只是洗把脸的功夫，结果那醒酒汤就被人做了手脚。
谁做的，估计就是醉的不清的陆合意。
所以，赵摇光当时才会那么生气。她觉得陆合意故意的。
“喂，没事吧。”
陆合意疑惑，伸手，在赵摇光面前晃了两下。
赵摇光回神，就捏住了陆合意的手。
赵摇光的手有些温热，伸手的一瞬间荡起了一阵好闻的气味儿。
不知道是什么香水，陆合意执拗地抽了抽手。
没抽出来。
陆合意不抽了，疑惑的看她。
“不是讲故事？讲着讲着就开始颅内脑补？”
赵摇光微微勾起唇角，如同往日那般，“你敢听吗？”
“啧。激将法？”
赵摇光丢开人，扬了扬下巴，“丫头，去，做饭。”
“这还带直接转移话题的？”陆合意咂咂嘴，收了灶神吃得干净的盘子，嘀咕道：“准备下期同一时间再见？”
“那就下期再见吧。”
赵摇光看着人的背影，穿着一身高定长袖长裙，灯光下，纤腰挺直，在她的动作下，衣裳荡起。
赵摇光轻敛下睫羽，冷着眼眸喝了口凉水。
两个人吃晚饭，赵摇光也没提灶神的事。
陆合意也没准备好怎么跟人交代，毕竟在她的计划中，没有这等非人生物出现。
陆合意好不容易将人赶走了。
隔壁的小妹子大约洗漱后，又伸头过来。
“小陆姐，那个姐姐是谁啊？”
陆合意手下一顿，“嗯……”
“不好说吗？”
“不好，赶紧回去睡觉了，我也要关门了。”陆合意转身，准备过来关门。
小妹子看了看头顶的招牌，“姐，咱们换个招牌吧？别那么个性？”
陆合意嗤了一声，直接关门。
陆合意敲了敲桌子，“灶神，人呢？”
“本神在这儿。”
“啧。”
陆合意看着灶神，有些敬畏不起来。
她作为厨修，跟灶神也打过好多年的交道。
就像有些人会信奉财神，她就信奉灶神，一个道理。
她的那个时代，人人想要飞升，神灵亦是备受尊敬。
就这样一个小小的地仙，也是要各种好吃好喝的供奉祭拜才会出来。
陆合意感慨啊。
而这个末法时代……
她自身的灵力还在，不多，估计在筑基期，直接低了两个档次。
“要吃什么？”
“我……我几个月没吃过了，你看着来点吧。”
陆合意想也不想，直接把所有的菜都拿来了。
灶神端着那幼儿音，喋喋不休，“这商业区，一到过年人就回家了，敬灶神的人家，少之又少。”
“偶尔遇到一两家，我就尝尝那香烛味儿，可是啊，那东西没你做的好吃。”
“那是当然。”陆合意道。
她做的东西，都是含有灵力在里头。
现在这些神仙都混成这个样了，更别谈含有的神力了。
陆合意几下选好菜，锅里翻炒，熟了起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