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涣略微安心了些,又不忘拍士人的马屁,言道:“那就有劳邓先生提携了!玉显告退。”
自朱涣从临川王府走出来,青溪对岸的尤校便已派人盯了,线人一路跟到巷口,只因巷子里跟踪太过明显,是以一直站在巷口守着,如今看朱涣从里头走出来,返回王府,便没有跟着,他望向远处的尤校,尤校只给了他一个眼神,他已会意,于是继续守在巷口等待机会跟踪与朱涣接头的人。
偏偏那士人也是个高手,行事极为谨慎,自也察觉巷口有人盯着,便没有光明正大的走出胡同,而是翻墙进了别人家的院子里,从人家的后门走出去,便到了另一条街道,而这条街道,也恰好是长沙王府门前的延福街。
线人对此尚且不知情,仍然守在巷口,时不时勾着脑袋朝胡同口张望两眼,是因许久不见人出来,尤校当即示意他进去看看,这才发现人已不见踪影。
尤校心中懊恼,只是为时已晚,只得作罢。
说起来,距他出了侯府,到这会儿似乎又过了半个时辰了,他坐在树荫底下,同正在第一站桌子吃饭的另一个线人对视了一眼,那线人随即站起来冲他喊了一句:“老板,结账!”
“诶,来啦,”尤校站起身来,快步走过去,在线人付他一枚铜板之时,低声吩咐:“你速回侯府给谢娘子报信,就说临川王这边……暂无动静。”
“是,”线人转身离开,尤校又笑呵呵的送客:“慢走,常来啊!”
而朱涣这边,已然回到萧映的书房,萧映见着他,可谓是满脸的期待,完全没有料到他从一开始就是别人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更不会想到,接下来,他将步入他的圈套,再无退路。
“信呢?信在哪儿?”萧映抻着脖子,两眼瞪得铜铃一般大,十分失态,朱涣装作惊喜的样子,说道:“信是没收到……不过,卑职找到一个人,兴许可以从他那儿打听到廷尉狱的消息,又或是……替殿下除掉那个祸害。”
“谁?”一听有门路可以杀陆惠林灭口,萧映果然欣喜若狂,当下就起身走到朱涣跟前去了。
朱涣回道:“他叫马三,原是个乞丐,卑职曾对他有过一饭之恩,适才碰到,方知他如今在廷尉狱当差,他说他可以为殿下效忠,还想请卑职为他引荐殿下。”
“那你快带他过来!”萧映越说越激动,朱涣却道:“殿下,他毕竟是廷尉狱的狱卒,殿下您在这个时候让他进王府,若被有心之人看见,难免议论,所以,还请殿下移驾至别处与他碰面。”
萧映当真已经慌不择路了,居然想都没想就往书房外头走,只说了一句:“那你快带本王去见他。”
“是。”
朱涣紧随其后,见萧映急切的样子,不禁发笑,果然,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是最饥不择食的,哄骗起来也毫不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