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怎么了?”满庭芳转过身去,杨华玉看不见她脸上的神色,但是她的声音却不怒自威。
“现在……现在……现在皇上将西子国女君赐婚给将军,那臣妇算什么?太后之前的赐婚又算什么?”
“放肆!你这是在挑拨我们母子间的感情吗?”满庭芳猛然一招手,将手边的鱼盆挥了下来,掉落在地上,变得四分五裂,水流在宛如枯叶的碎瓷片上流淌着,金鱼在干涸的地上扑腾扑腾的垂死挣扎着……
杨华玉被吓了一跳,根本顾不得水已经打湿可地面,膝盖一弯就噗通跪倒在地,哭求道:“太后饶命,臣妇绝无此意啊!臣妇只是不希望做妾啊!”
“哼,原来如此!”满庭芳收了怒气,转身冷笑道,“刚刚见你进殿时行的礼,原以为你想通了,来谢恩的,没想到你这么不识相!”
刚刚进来行的礼?
杨华玉愣了愣,突然想起来她刚刚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特意行了一个全礼——这恰好是没有品级的妾该行的礼!
正在这时,杜雪萍拿着一个帕子走了进来。
满庭芳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嗔怪道:“那么小心做什么,还怕要了你的老命不成?”
杜雪萍笑道:“这不是先前的药,是太医院研制出来的新药,这药无色无味,虽不是毒药,却可以致命!太医院的太医们知道太后不忍看那松鼠死后的惨样,自从太后上次要了一回之后,就赶着研制出来的!”
满庭芳点了点头,看向杨华玉的目光倏然冷下来,冷声道:“看来你还是不死心!”
杨华玉哭哭啼啼的,就是不说话。
满庭芳冷笑道:“多亏你提起,哀家才想起这桩子荒唐的赐婚,当初若不是镇羽来求,哀家一时心软,又怎么赐婚?哀家劝你退一步海阔天空!”
杨华玉无助的摇了摇头,泪水憋了一眼眶。
满庭芳见她“执迷不悟”,冷笑道:“既然这样,雪萍——”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但是杜雪萍却懂——她们之前就商量好了!
只见杜雪萍将手中的帕子小心翼翼的打开,取出一小包药粉出来,去了缠在上面的麻线,朝着杨华玉走近,脸上露出一种阴测测的笑容:“你也知道,为这西子国女君,太后和皇上也冷了脸,现在皇上好不容易放了手,虽然这道赐婚圣旨和太后之前的赐婚圣旨有了冲突,损了太后的脸,但是如果你不主动提起,相信也没有别人会无事提起,既然你不甘心,那就吃了这药好上路吧!”
杨华玉惊恐的往后退,她绝对没有想到,她原本以为会替她主持公道的太后会这么狠心,与其丢了小命,她还不如暂时屈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不知从哪里出来的小宫女伸手抓住了杨华玉,身子受到限制,她变得更加惊恐,闭眼大喊道:“太后,臣妇错了!求太后饶了臣妇吧!”
“识时务者为俊杰,雪萍,就留一包给她做纪念吧!让她时时刻刻想着,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满庭芳将地上已经窒息而死的鱼用手帕包起来,递给身旁的小宫女,吩咐道,“拿出去葬了!”
“死了也不得回到水里,这是太后给我的警告吗?”杨华玉看着小宫女小心托着的手帕发呆。
“拿着吧!杨氏!”杜雪萍将小纸包塞到杨华玉的手里,嘴角露出一抹轻蔑的笑。
杨华玉紧紧的攥着纸包,直到手心出汗她才惊得连忙松开——只是,这一声“杨氏”却如同冰锥子直扎穿了她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