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6章出宫(1 / 2)角色扮演是有灵魂的!首页

邱季深挺直了腰背脸上表情也坚定起来像是已经做好了决定点头说道“臣明白了。”

“那究竟是何人推皇后落的水?还是皇后自己不慎落的水?”太后阴沉着脸道“凶犯须得严惩,不可放过!邱五郎,你的证词极为关键陛下总说你明察秋毫,温良恭俭,现下更要如实述说,不要妄害了无辜性命!”

唐灵瑶觉得事态要失控了,弱弱道“我就说,是宫人们看护不力才出的意外。”

“这宫里的事老身见得多了,年轻时也是看过各种把戏的!”太后嗓音渐大虽然上了年纪,带着一股沙哑,却依旧威严十足,那不容置疑的语气,似乎是说给身边人听的。

“无论是什么打算,什么谋划什么缘由,既然已经做了就该磊落光明地站出来!罚也好放也好才有个名正言顺的处置。躲得过今日能躲得过明日吗?躲得过明日,能躲得过自己的良心吗?邱五郎你说!真相究竟为何!”

皇后低头,发出轻微的抽气声。

邱季深此时才明白。太后想罚的根本不是她,而是皇后。

邱季深对她而言,可能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稍稍讨厌的普通角色,不至于为了处置她,而将局面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所以关着她已经是出气,真正动怒的原因还是皇后主动跳水的举动。

太后肯定是知晓真相的,毕竟目击者众多。唐灵瑶等人可以为了遮掩而说谎,被要求顶罪的奴仆却是连性命都要保不住。只要一个两个透了口风,事情脉络就全清楚了。

太后若是想息事宁人,直接处置了那几位宫仆,是最简便的方法。可她如今不听信唐灵瑶与唐平章的证词,非要找邱季深来求证,就足以证明,她是想从邱季深这里,听到原本的真相。

就到她说出,皇后是自己跳入水中的。

邱季深大声道“不是宫人推攘,致使皇后落水的。”

太后脸色稍霁。与此同时另外几人却开始慌乱。

“是奴婢!”

皇后身边的宫仆冲了出来,跪到地上,用力磕首,不一会儿额头便破了皮。她哭嚷道“太后明鉴,确是奴婢!是奴婢不慎推攘到了皇后,还妄想皇后能念在老奴多年侍奉能为我遮掩。不想邱季深为人刚正,敢于直言,奴婢自觉罪行深重,实难宽恕,求太后赐奴婢一死,不要再牵连他人。谢太后,求太后开恩!”

那老仆看向邱季深,泪光中带着卑微恳求。

“是不是,邱五郎,您说是不是?与皇后无关的。”

皇后失态地站了起来,过去想将人扶起。

邱季深突兀道“是陛下。”

唐平章愣了下“啊?”

“若非要分个罪责出来,那元凶就是所有人。”

“是陛下,是长公主,也是太后您。”

“是宫中上上下下,将皇后看得密不透风的宫仆,是皇城内内外外,将殿下逼得不能喘息的规矩。”

“是母仪天下的重责,是为人觊觎的高位,是无处逃离的危险,亦是,连真相都要避之不谈的那份惶恐。”

太后眼神颤动,看向了远处。

“为何,为何分明到了这等地步,性命也已不重要了,却还是要强装无事,闭口不谈?人生来,人生来是软弱的啊。”邱季深重重弯下腰,行拜礼道“太后,这不是错,这分明不是错!若非要让他人出来顶罪,宫仆何其无辜?皇后,又何其无辜?”

“臣确有目睹,可不知所谓凶犯是谁。太后若要责罚,就责罚罪臣吧。”

“不,太后,是我……”

皇后终于开了口,多日未曾说话,声音极其干哑,混着因激动而加重的气音,叫人分辨不清。

她虚软地跪到地上,膝行上前,抱着太后的腿,抽噎道“太后,是我……是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我实非故意,只是当然脑子昏昏沉沉,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就跳了下去……是我的错,是我软弱,与他们都无关。”

太后低下头,像在压抑着情绪,说道“你起来。”

皇后摇头,声音细弱“是我,太后,三娘原是我母亲的婢女,跟随我已多年,求您不要杀她。邱五郎……邱五郎更是无辜,他还救了皇子,请太后网开一面。”

“你以为老身是不辨是非,嗜杀好恶之徒吗?”太后按着她的肩膀道,“起来孩子只要你还有这担当,我不罚你,谁都不罚。你不要害怕。”

皇后眼中泪雨如珠,豆大的点点滚落,表情却是呆滞了。

“太后,您说真的吗?”她反手抓住太后的手,再次哭道“是我不懂事,竟成了这样的局面,叫您左右为难,还偏偏误会了您。”

太后安抚般得拍了拍她的手。

唐平章与唐灵瑶也是愣住。

太后瞥了他们一眼,二人皆是惭愧地低下头。

怎知太后竟会不予追究?

就听太后接着道“皇后身边宫人确实是看护有误,才叫皇后心生郁结。该如何作罚,请陛下裁度。皇后也再自己挑几个合心的婢女回去,有事可来找老身商量。”

皇后颔首。

“陛下请先回去吧,老身有些乏了。皇后也回去休息。”太后说,“邱五郎先留下。”

邱季深退到侧面,恭送几人离开。

唐平章特意绕到邱季深的前面,朝她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率先出去。

总归邱季深是安全了,他现在心情大好。

待殿内的外人只剩下邱季深,太后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淡,说道“到近处来。”

邱季深恭顺地小步上前,站回中间。

太后细细打量了她两眼,笑了出来,说道“老身原先,是有些讨厌你的。将你关入东院,本着责罚敲打之意,不想是老身看走了眼。你与我想象的,委实不同。”

邱季深“臣惶恐。”

“你何来惶恐?你颇为胆大才是,甚至是莽撞无知,在老身面前,也敢口出狂言。”太后严肃说,“若换成其它的事,凭你今日的言行,我一定要责罚你的不敬之罪,可偏偏这一是,老身觉得你说得对。”

邱季深又道“谢太后宽恕。”

“你知道为什么吗?”

“是太后仁善,悲悯宫人。”

太后摇了摇头。

“因为老身曾经,就遇过一样的事。当年我是皇后,她是昭仪。她霞姿月韵,性格温婉,是个带着江南风情的灵秀女子,一双眼睛脉脉含情。她在宫中颇受圣宠,可我一点儿也不嫉妒她,甚至还很喜欢她,将她当做我最亲近的姐妹,在京中对她多有照拂。”

“可就是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她竟然陷害我。她拿着自己的柔弱做武器,用最利的剑,来嘲笑我的天真,委屈哀婉地说我要谋害她。最后是我身边跟随多年的忠仆代我受过,从那以后,我身边再也没有可亲近的人了。”

邱季深见太后痛心疾首的模样,心说那人的尸骨现在都应该凉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太后的手指捏紧扶手。

“可是我依旧恨,我虽恨人情淡薄,人心险恶,却更恨自己。恨自己愚蠢,信了她的鬼话。恨自己软弱,竟亲口认下莫须有的罪名。也恨自己无能,才任由他人欺辱!”她说,“此事叫我耿耿于怀,即便数十年过去,我依旧想回到当日,大声责问他们几句。告诉先帝,究竟谁才是那个毒妇。可是已经晚了,楚月河已经死了,死后先帝还要念着她!”

邱季深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

她确信自己没有听过,可依旧觉得耳熟。

太后平复了些,对着她有些恍惚道

“当时,没有一人替我说过一句公道话,更没有一人对我说过一声无辜。”

“先前,你挑唆陛下放了高吟远,我以为你是个阴险歹毒之人,如今看来,说是个冲动的初生之犊更为恰当。不过初生之犊也好。这份冲动,老身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邱季深“臣惶恐。”

此时系统再次跳了出来。